她让驸马带着她走,驸马不肯,她便杀了驸马,就是她。”人人读
阮禄的眼中却是震惊和诧异,却见自己母亲又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只抱着那些珍宝,在屋里的胡乱的跑着,很快跌的遍地都是。
阮禄从母亲的屋子里出来,身上还穿着沉甸甸的铠甲,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管家却已经候在了门外,只恭恭敬敬的道,“王爷,关在府邸里的施染听闻您回来了,便只要见您,说有事相商量。”
如今阮禄的身份好歹也是当朝的尚书,那些人自然不敢不将他放在眼中。
阮禄眉宇紧皱,只慢慢的道,“云豆儿在哪里?”
管家不成想他为何会想起那个小丫鬟来,只赶紧道,“去年的时候她偷了东西。被王妃处置了,如今在后院里浆洗衣服呢,只是舌头已经割,也不能说话了。”
阮禄皱了皱眉,“悄悄的将她带过来,不许让任何人知晓。”
寒冬过去之后,果然房檐下的雪渐渐的化了,连鸟儿也飞到了房檐上,聒噪的叫着。
阮禄中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果然见管家带着一个瘦弱不堪,揉搓的不成模样的丫鬟进来了,虽然已经瘦弱的脱了形,却还是看得出是一直侍奉着他的云豆儿。
阮禄只让众人退下了,这低声问着战战兢兢的云豆儿,“本王只问你两件事,若是你有半点的隐瞒和胡说,那本王便即刻将你诛杀。”
云豆儿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但因为舌头被割了,只能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来。
“本王问你,当初杀了父亲的,可是琼落?”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厉色。
云豆慢慢的点了点头。
“可是连枝儿教唆她这般做的?”他目光炙热,似乎带着几分的紧张。
云豆那日在一旁瞧的清清楚楚的,连枝儿也未曾想到会发生那一切,她也是被吓住了的。
她慢慢的摇了摇头。
阮禄痛苦的闭上的眼睛,竭力的克制住他此时心中的疼,“那我只问你,母亲可是连枝儿逼疯的?”
云豆儿摇着脑袋。
阮禄忽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半步,若非扶住了身边的柱子,只怕得摔倒了。
他直视着她。“告诉本王,究竟是谁害得母亲疯疯癫癫的?”
云豆颤抖着,手指遥遥的指向了他自己,是长公主知道他从边关回来,生死不明之后,一下子受了刺激便疯了。
阮禄的心刹那间已经是迷茫的一片,心底如利刃在挖着,只有无尽的森森的寒意。
而就在这时,却见远处一阵的慌乱声,然后却是管家的急呼声。“施大人,您不能进去,王爷未曾召见您……”
阮禄这才吩咐云豆儿离开,而就在这时,却见施染已经走了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施染有这般狼狈的样子,却见他的乌黑的青丝凌乱,衣衫也皱皱巴巴的,眼底是一片的血丝,脸色也十分的苍白。
他已经走了过来,“连枝儿在哪里?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写下了那封信,便不会杀了她吗?”
施染目光幽幽,良久才慢慢的说道,“本王没有杀她,只是将她关在棺材里,埋了起来,只让她自己自尽。”
刹那间施染已经变了脸色,猛地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阮禄的脸上。
阮禄明明亲眼看见了他的拳头过来,却还是没有闪躲,好似这般自己才能好过一些。
众人看的是心惊胆战的,只等着阮禄一句话,他们便会将施染杀了。打人还不打脸呢,这施染也太放肆了,也不想想如今阮禄贵为摄政王,他竟然敢动他!
谁知阮禄只是往后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晚了,一切都晚了,已经过去十三日了,她必死无疑了。”
施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真的杀了连枝儿。
他嘶吼着,上去拽着阮禄的衣襟,“你当初害她留在中原受尽痛苦,她都不曾恨你,甚至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救你,放你离开京城,为何你要赶尽杀绝,连她的性命也不肯放过?!”
阮禄心中一跳,无数的念头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旋即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她联同燕成王一起骗我的吗?怎么可能会假惺惺的拿着令牌……”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傅云凰给他的令牌,说让他拿着出京,而就是那块令牌,救了他的性命。
“她算计了你?她最想要的便是回到北凉去,怎么可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去骗你。”阮禄冷笑,眼中已经有了大片的湿润,“她那日被拉到了刑场之上,若不是我拿着性命相护,只怕如今她的性命早就没有了。这一切不过是燕成王的计谋而已,没想到你竟这般的糊涂。”
刹那间阮禄的眼中却还是无助的诧异,“不可能,怎么可能?”
“当初你离京的那块令牌,是燕成王得到了一块极坚硬的铁,只命人造了三块,一块留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块给了连枝儿和小王爷,见了那块令牌,如见北凉王,你可知当初为了放你走,她背叛了自己的族人。”
阮禄忽然想起来,那日自己出城之时,那北凉的人拿着砍刀去砍那令牌,刀断而令牌未有半点的损伤,难怪那些北凉人没有半点的怀疑,便放他出城去了,原来竟是因为这般。
一滴滴冰冷的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连施染也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会看见这般的情形。
而守在一旁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的。嘴巴张的几乎能吞进去一只鸡蛋。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她,竟是我亲手杀了他。”他满脸的痛苦之色,拔出腰间的佩刀,只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施染站在他的身边,一下子将他的手腕按住,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旋即血流了下来,顺着铠甲的缝隙,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伤得并不深,甚至没有性命之忧。
一旁的众人见他要自尽,皆吓得变了脸色,只赶紧上来拉着他的胳膊,嘴里嚷嚷着,生怕他再想不开。
看着如此痛苦模样的阮禄,施染却慢慢的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无尽的冷然,“王爷,只怕连枝儿现在最希望的便是你好好的活着了,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施染知道他这般永远活在痛苦之中,便是比他死还难受的事情。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永远的愧疚的活着,永远。
施染看着他,眼底已经有斑驳的湿漉,“告我我,她的尸身在哪里?”
阮禄呆滞的看着他,良久才淡淡的笑着,眼底却又是一片痛苦之色,“在茫茫的雪地里,除了本王,谁也找不到的,便是找到了,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了。”
没有谁能不吃不喝的活这么久,而且便是此时去北凉,即便最快的马,也要七八日的工夫,才能到的。
施染看着他,今日他已经见到了来寻他的东雪,这才知道连枝儿被阮禄带走了,便来寻问她的下落的。
“将阿空给我罢,我带他离开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冷然。
“不行,他是本王和她的孩子,除了阿空我什么也没有了,他绝不能走。”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谁也不能将他从我的身边带走。”
施染直视着他,“难道要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父亲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不成,况且这是连枝儿最后的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