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的眼泪滚滚的落下,哭的好生的凄惨,然后才昏沉沉的再次晕了过去。
阮禄见他睡着了,这才慢慢的出去了,外面冷的厉害,寒风如同尖刀利刃一般的往脸上刮着。
傅云凰独自一个人脸色复杂的走来,只看着阮禄,慢慢的道,“父亲说那四常侍在宫中越发的不规矩,也不知说了什么话跟小皇帝,只怕以后留着必有祸患。”
阮禄却笑得冰冷,“几个阉人而已,蛊惑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对咱们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现在本王一心对付北凉,可被时间管那些无用的人。”
傅云凰见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下来,只问道,“看来王爷这趟北凉去的收获颇丰啊,您让送去给朔琅王的兵器和粮草父亲已经悄悄的备好了,只等着您的吩咐,即刻能悄无声息的送到北凉去。”
阮禄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滔天看着廊下胡乱拍着翅膀的仙鹤,只冷笑道,“本王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否则凭他的本事,定然瞒不过施染去。”
傅云凰秀眉一皱,每次提及施染,总是能打破她的平静,“他如何肯回来?”
阮禄眼底露出冷然的神色来,“他的父亲不是还在洛阳吗?这难道还不能让他乖乖的钻入圈套吗?”
她的手指慢慢的拂在手里的暖炉上,明明烫的厉害,可指尖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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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凉最冷的冬天,雪下的绵延不解,亦不知冻死了多少的牛羊。
连枝儿去狩猎回来,连弓箭也为拉,便捡回来一些被冻死的野兔。
等她无精打采的回到营帐的时候,却遥遥的看见账内有稀稀疏疏的灯光,便不由得心头一暖,慢慢的走了进去。
却见施染正坐在屋内的软榻上,他脸上的面具映着火光泛出几分的阴沉。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听说你今日未曾用饭,难道一会子见不到我,便食不知味了吗?”
施染慢慢的抬起淡色的眸子,却见连枝儿那湿漉漉的鹿皮小靴上满是泥污。
“我今日收到了落棋的书信,六日之前我父亲去了。”
连枝儿浑身一寒,竟觉得浸入骨髓的冷,她跌坐在地上,这才看清楚了他淡色瞳仁中藏匿着的痛楚。
她顾不得替他难过。只是赶紧说道,“你想回中原是吗?”
“是。”他声音也夹着无尽的不舍。
昏黄的灯火下,她的脸色煞白一片,“不,你不能回去,只怕是那人的阴谋诡计,他现在是摄政王,觉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的。”
他的眼中好似一汪深潭水,“他是我的父亲。”
连枝儿忽然想起来。当日进京的时候,亦是听闻连他的母亲死了,他未有一丝的哀伤,如今见他如此哀痛的模样,便知道他亦是不同了。
她害怕他会一去不归,因为她现在手里拥有的太多了,总是会害怕这一切都是失去。
连枝儿强忍着心底的哀伤,“我会让阿曾去挑选王庭最厉害的侍卫,护送你回去。”
施染未曾想到她竟这样痛快的答应了,只是慢慢的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如今北凉的铁骑在中原可以肆无忌惮的走,阮禄如今也不敢与燕成王为敌,所有施染料定阮禄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连枝儿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我会等着你回来的,一定。”
施染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这些时日你一定要看好连桁,觉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还有便是防备着朔琅王,绝不能掉以轻心。”
连枝儿点着脑袋,任由自己的泪水将他的衣衫给浸湿了。
连枝儿只将他送到了掩函关,这时去洛阳最近的关口,不过五六日的工夫他便能到。
她的身前是中原高大的城墙,身后却是北凉无边无尽的雪地。
眼看着便是分别的时候,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保重。”
施染却遥遥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连枝儿心中明白,他是在等连桁过来给自己送行,可这孩子没有来,这让阮禄十分的担忧,只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他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回去罢,天冷,免得冻坏了。”
连枝儿眼中有细碎的光泽,只强忍着泪,“你的父亲不在了,可我会陪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倘若你先一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施染见他说了这样稚气十足的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阿曾却亦是满脸的不耐,只笑嘻嘻的大片,“郡主不必担忧,属下会给您的夫君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您也只管治罪。”
说完便踹在马肚子上,顿时马儿飞快的冲入城墙之内。
施染也只得跟上了,一时间而是铁骑消失在高大的城墙之内。
连枝儿却总是感觉心里惶恐,想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直到天边有了晚霞,连枝儿这才转身回去。
回王庭的路很远,但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她驾着马只往回走,却不料在路上竟上了一行商人。
这大晚上哪里有运货的,难道不怕狼吃了,况且如今北凉遍地是雪。白天尚且寸步难行,更何况是晚上呢。
她只不远不近的跟着,连马也放了,只让它自己回了王庭。
她越跟着越觉得奇怪,这些人竟只走偏僻的路,而马车上的重物似乎很沉,几次马车都陷进去了。
等那些人去生火煮饭的时候,连枝儿只赶紧悄悄的凑上去瞧,才掀开那油布,顿时满脸的骇然,竟全是兵器和粮食。
这些兵器大都是中原的弓箭,竟是新造出来的。
连枝儿听他们说话的语调,竟是朔琅部的无疑。
她赶紧急匆匆的回去,明日便是连嫣的大婚,得赶紧告诉燕成王才是。
她整整跑了两个时辰的路,才到了燕成部,也不等众人去回话,她便直奔着燕成王的帐子内。
因为明日便是大婚了,却见遍地的欢喜热闹,燕成王却正在与自己的部下喝酒,见连枝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顿时脸色大变。
媚夫人正在给燕成王倒酒,因为前些日子她的儿子被连桁杀了,只哭的是死去活来,而燕成王便说要将她封为王妃,她这才好些了。
明日她的女儿便要嫁去朔琅部了,以后她便是风头无双了。
现在见了连枝儿,只新仇旧恨的夹在了一起,只冷哼道,“郡主,这可是我们燕成部,可不是您的王庭,好歹也顾忌一下网页的脸面,您这样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擒贼来的呢。”
如此火烧眉毛的时候,连枝儿已经不想跟呀费口舌,只是瞧这满屋子的人,急道,“明日不能成亲。”
如今燕成部的人皆是被欢喜冲昏了脑袋,哪里听得进去这话,顿时皆是勃然大怒,“郡主这是何意?”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适才我瞧见朔琅部的人运去了几马车的粮草和兵器,只怕怀揣着异心,觉不能轻易你的联姻。”
“你胡说什么?”
“只怕是郡主看错了罢,或是您根本不想这门亲事成了,竟说这样的谎话。”
连枝儿不看旁人,只是看着燕成王,慢慢的道,“叔父可信我?”
在众人眼里自然都会怀疑连枝儿,毕竟这门婚事关系着王庭,自然连枝儿要阻拦。
燕成王沉闷的有些可怕,过了良久才慢慢的道,“连枝儿,叔父相信你,可不相信今日离开北凉的那个人,这一切可都是他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