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颠倒黑白的工夫越发的精益了。她知道苏州的事情只有傅云凰和阮禄知道,若是此时说出来,自然会引得他们二人相互猜忌。
“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竟在这里信口雌黄,分明是她……”
然而就是“朝三暮四”这四个字如同匕首一般狠狠的戳在阮禄的胸口处,他咬着牙坐起来,指着傅云凰道,“本世子可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任由着你们父女差遣,你只安安分分的回去,这世子妃的位置还是你的。”
阮禄只恨不得将她休了,但她毕竟是母亲喜欢的儿媳妇,若是闹得太僵了,反倒伤了母亲的颜面。
傅云凰如此被他指责,顿时眼中火星子乱蹦,只冷笑道,“世子殿下果然是色令智昏了,如今被人这样的戏耍而不知。。”
说完她果然拂袖而去了。
她气的回到了屋子里,却见自己的丫鬟云桥走了进来。自从她的贴身丫鬟翠云被处死了之后,母亲给她送过来的另一个丫鬟,倒是十分的机敏。
云桥走了过来,低声道,“奴婢适才回侯府去,侯爷说他知晓了一件事,世子妃以后也算是有了把柄,或是用来讨好长公主也好。”
傅云凰胎眸,“哦?”
云桥我那个四周瞧了瞧,见外面的廊下有几个嬷嬷在,便附在傅云凰的耳边,慢慢的说了几句话。
听完这话,傅云凰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眼中却是无尽的算计,“没想到言侯还是这般的风流,看来得让那个女人死得有些价值才好,倒是很想看见那个连儿得罪了言侯,世子殿下如何保住她的性命。”
说完她郁结的心倒是好了大半,忽然冷笑道,“今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看来得去给公主请安了。”
云桥是个何等聪明的丫鬟,只奸诈的笑了笑,“那奴婢斗胆,不给您梳妆打扮了。”
傅云凰看着自己红肿的眸子,越发的楚楚动人,慢慢的勾起了自己的唇角。
*******
傅云凰走后,阮禄只命丫鬟们赶紧拿来刚刚蒸煮的鸡蛋。只往连枝儿有些红肿的脸颊上滚。
明明不怎么疼,连枝儿还是忍不住的吸了几口凉气,
阮禄一边揉着她的脸颊,一边皱眉道,“她若下次再动手,你便只管打回去就是了。”
连枝儿忍俊不禁,“她可是世子妃,长公主会杀了我的。”
阮禄听到“杀”这个字,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复杂,“只要有我在,便不会叫母亲伤你半分的。”
连枝儿点了点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只叹了口气,“适才是给世子殿下送燕窝粥来的,不成想竟打破了,我回去给世子殿下再熬一些。”
阮禄见她要走,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熬好了我也不会吃的,又甜又腻的。”
连枝儿见他一直坐着,恐后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只扶着他慢慢的趴下。
就在她替他将枕头放正的时候,手指却还是触碰到了一件圆滑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瞧,却是一条琥珀的手串,那中间却是一朵极小的花,生生世世的被凝固在了中间。
这是四年前她退婚的时候留给他的,原本是要送给他受了惊吓的妹妹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而且还藏在枕下。
连枝儿心中有说不尽的复杂,原来他竟这般的爱她,如此便更好利用了。
阮禄见她拿着那琥珀的手链,好似被抓了贼赃一般,一把夺过,藏在自己的枕下,只冷哼道,“本世子见惯了珍宝,只是觉得你这个破烂的东西与旁的不同,这才留着的。”
连枝儿忽然笑了起来,眸中灵动,“原来世子殿下竟喜欢这小玩意。”
阮禄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她忍不住吃痛。
“今晚莫要回去了,只留在这里罢,本世子身边的云豆儿都给你了,如今连个能使唤的人也没有了。”
“原来世子殿下竟不舍得了,她既然对您这般的重要,我回去就将她送回来,您只留着她侍奉你一辈子。”连枝儿的声音里忍不住的酸溜溜的起来。
“谁将醋坛子打翻了?”阮禄笑着,眸中却是无尽的喜悦,“你这傻子竟也会吃味。”
两人正玩闹着,却听丫鬟们进来通禀,说长公主差遣人过来了。
阮禄并未多想着,只当是自己的母亲让人送东西来了而已。
谁知进门的却是母亲身边的贴身嬷嬷,她的手里还拿着戒尺。
“这是做什么?”阮禄的眸中已经满是不悦。满屋子的欢愉刹那间散尽了,连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森森的寒意。
嬷嬷冰冷的眸子看着连枝儿,“连儿夫人今日挑唆着您在外面淋了雨,才让您病情加重,长公主说连儿夫人身子弱,只赏她二十戒尺。”
“我去见母亲。”阮禄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世子殿下,长公主这是为了您才赏戒尺的,若是您不想夫人受太多的罪,便请您莫要去见长公主。”那嬷嬷果然字字如针,不愧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连枝儿心中明白,自己想要的来了。
于是她立即装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对阮禄道,“世子殿下,这都是我该受得。”
说完她不看阮禄的脸色,对那嬷嬷道,“您只管罚我,只是世子殿下还在养伤,您去外面打成不成?”
听见她说这样的话。阮禄眸中的怒意越来越明显。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戒尺落在肌肤上的声音,阮禄死死的咬着牙,竟对自己的母亲起了几分的怨气。
很快那嬷嬷便进来复命了,只说到,“世子殿下,还请好生的养伤,夫人已经被送回去了,恐您见了心疼,老奴这就去给长公主复命。”
阮禄的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良久才冷笑一声,“替我好生的谢母亲。”
连枝儿挨了打之后,果然那些人将她强行的送了回来。
云豆儿见连枝儿手掌上一道道的红印子,也隐约猜出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只给连枝儿上了药。
直到了晚上,连枝儿躺在床榻上,手心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自己的房门好似被人推开了,但那人的脚步声很沉,每一步都似乎走的很慢,还有木棍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连枝儿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睡得很熟的儿子,只抬起头来,却见你一张狰狞的,遍布疤痕的脸,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越发的显得恐怖起来。
竟是琼落来了这里。
“您怎么过来了?”连枝儿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将床榻上的纱幔落下,生怕吵到了还在熟睡的阿空。
“自然是有事情要你帮我,毕竟我帮你了这么多,连你的儿子也是我替你想法子弄回来的。”琼落的眸中带着几分的深沉。
连枝儿知晓她没有坏心,又是一个这样可怜的人,“你要什么?”
“我要离开长公主府,而且我要见言侯一面。”提到这两个人,她的声音竟显得凄厉起来。
连枝儿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琼落也忍不住的浑身一颤,连枝儿却已经变了脸色,用有些紧张的声音说道,“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了,今日你受了重罚,本世子有极好的药膏子,只拿过来给您。”他的声音很沉,但屋内的两个人听着却忍不住的都有些慌张了。
但琼落根本来不及躲藏,因为此时阮禄自己推门进来了。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连枝儿身边的女人,良久才慢慢的勾起唇角,“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