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能上战场的人已经不多,当初那些猛将,如今也不过是些连饭菜也嚼不动的老骨头了。”
“我会将郡主的事情告诉燕成王,将您尽快送回到北凉去,不知您现在在哪里?”
“我……”连枝儿猛地停住了话,因为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旋即伸手去挑木架子上的首饰。
阿曾见状也候在一旁,好是不过店铺的伙计一样。
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已经进来了,他似乎心情很好,只踱步走到连枝儿的身边,瞧着连枝儿低头瞧着一只金簪。
阮禄借着她的手指瞧了一眼,然后又往周遭瞧了一眼,旋即冷哼道,“不必挑了,满屋子的东西也没有一件是好的,配不上你的身份的,等回了长公主府,本世子给你送些好的去。”
连枝儿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阿曾,却见他的手已经探向了腰间。连枝儿知道,那里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他竟是要行刺阮禄。
连枝儿赶紧往身边侧了侧,挡在了他们的中间。
她知道,若是此时诛杀了阮禄,只怕长公主不会放她的,即便她跑走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阮禄一抬眼见她满头的大汗,伸出手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的,声音温和的道,“怎么这么热,莫不是中暑了,本世子已经命轿撵候着了。”
看着二人亲昵至此,阿曾的脸上竟满是错愕和不解,但手指也慢慢的从腰间收了回来,脸上的杀意也藏匿起来了。
连枝儿却看向了一个金铃铛,用细小的金链子穿着,“这东西倒是精巧,想必咱们的阿空是会喜欢的。”
阮禄只拿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番,似乎也不太喜欢,却还是给了连枝儿,“罢了,你若喜欢,便给他带回去罢。”
阿曾敛去眼底的震惊,赶紧笑道,“这东西果然最是精巧的,这金铃铛……”
“住嘴,谁听你在这里念经……”阮禄眼中带着几分的烦躁,“你可认识本世子?”
“小的当然认识,您可是名震天下的人物。”阿曾笑嘻嘻的说着。
“回去告诉梁话,本世子只要他这么一件东西,算是白白的便宜他了。”说完拉着连枝儿的手,往店铺外面走去。
果然到了外面,轿撵已经备好了。
等两个人上了轿撵,却见里面置放着冰块,里面还冰镇着几块西瓜,连枝儿只拿起来一块,漫不经心的啃着。
阮禄坐在她的身边,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的,也皱眉凑过去,咬了一口,果然十分的甜,身上的热气也消减了大半。
连枝儿见他咬了自己的西瓜,这才住了嘴,慢慢的问,“适才梁大人找您有什么事情?”
“是去边关的事情,他竟劝我不要去。”阮禄眼中有一抹的复杂之色,只是凝视着连枝儿。“那你呢,你可愿意本世子去?”
连枝儿放下手里的西瓜,慢慢的道,“不希望。”
“哦?为何?”阮禄挑了挑眉,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的兴趣。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看着你们相杀。”一滴滴的泪顺着连枝儿的眸中滚落,“况且还有阿空,这些也都是他的亲人。”
阮禄许久未见她哭了,哪怕他当初那般的为难她,折磨她。她都是像是一只凶神恶煞的小兽,跟他针锋相对。
他慢慢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中却是难掩的温柔,“可天下人都逼着我去。”
“世子殿下,我愿意一辈子都陪在您的身边,只要您不去杀戮我的亲人,求你了。”她的眼中尽是哀求之色,脸上的泪痕越来越多。
“好,我不去就是了。”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一把将连枝儿卡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不断颤抖着的肩膀。“别怕。”
在她怀里的连枝儿却露出了一抹冷笑,眼底有的只有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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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朝中的大臣都举荐阮禄去北边关,此时的边关已经虎狼遍布,这些年燕成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北凉的铁骑竟与四年前相比较,更加的威猛。
谁敢去边关找死,谁敢背负上战败国破的名声,所有人都当了缩头的乌龟了。
当初威风赫赫的刘将军拄着拐杖来到殿中求出战,连太后也忍不住落泪,只命人将他送回府邸去。
而阮禄却自始至终,从未发一言。
似乎太后早有打算,竟给岁景侯加官进爵,极为拉拢,甚至连傅云凰也被叫竟了宫中,直接封了一等诰命夫人。
如此恩宠,不言而喻,众人只等着阮禄请命离京了。
傅云凰是早上被叫进宫中的,晌午的时候便传出了加封的事情,府邸的人抹布欢喜,而长公主却只是满脸的淡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过了晌午傅云凰便回府邸里,按照规矩,她是要给长公主去请安的。
而连枝儿也得等着她回去之后,给傅云凰请安。
丝竹替连枝儿换上了衣衫,只笑着道,“听说太后娘娘赏赐了世子妃好些的珍宝,只怕世子妃得赏赐您几件。您得包些银子去,打赏给世子妃身边的人。”
连枝儿点了点头,她什么也不知,只觉这中原的规矩实在是多,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够打赏那些眼高手低的奴才的。
见周围无人,丝竹低声的道,“这是奴婢给您找来的药,只要给小公子用上一些,这两日便会难受一些,大夫自然会诊出他中了毒,小公子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反倒会让长公主起疑心。将孩子给您抚养的。”
连枝儿有些担忧,满脸惶恐的道,“那岂不是要赖在我的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丝竹赶忙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谁能怀疑孩子的亲娘去谋害自己的孩子呢。”
连枝儿慢慢的将瓷瓶藏在自己的手中,咬了咬牙,似乎艰难的下定了决心,“好,就算了为了阿空,我也绝不会忍让了。”
丝竹却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无尽的得意,“那便是了,您以后能依靠的也只有您的孩子了,岂能白白的送给旁人,这些时日世子与世子妃尚未同房,想必世子根本瞧不上世子妃,以后等她失了宠,这府邸的主子可不是您了!”
连枝儿只心中冷笑,这丝竹真当她是个傻子了。便是傅云凰再不得阮禄的心,但有长公主做主,况且长公主这般的喜欢傅云凰,又岂能撒手不管。
连枝儿只将那瓷瓶藏好,“好,我一会便动手。”
她话音刚落,却见管月走了进来,满脸不悦的道,“世子妃已经给长公主请过安了,你该过去了,听说这次加封诰命夫人,连府邸最下等的奴才都得了赏钱,偏生的就咱们什么也没有。”
丝竹冷声的呵斥道,“抱怨什么,你有本事自己攀高枝儿去,别在夫人面前说三道四的。。”
连枝儿只当听不到,将一切收拾好了,便去了傅云凰的屋子里。
果然见她屋子里的人都是满脸的欢喜,一扫这些时日阮禄冷落时候的样子,皆是欢天喜地的,只感觉自己跟了好主子了。
听说连枝儿来了,傅云凰只赶忙将她叫了进来。
连枝儿只是说了些恭维的话,听的自己都觉得恶心了,但傅云凰还是满脸的欢喜,果然送了连枝儿几件首饰。
连枝儿瞧着几大箱子的珍宝,自己只得了这几件,不由得暗叹傅云凰真是小气的很。
只说了一会子的话,便见她将屋子里人都打发了出去,对连枝儿道,“阿空在北边的屋子里睡着了,你去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