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手里。”
那男人赶忙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信,不过是粗糙的信封,想必是匆忙写成了,却已经封了蜡,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直到狱卒将那男人带走,施染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很快北凉人便会将那个女人接了,此生欠她的也还清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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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岁侯府内,桌上置放着几盆盛开的茂兰,满屋子的香气,只让人忘记了春日尚未到来。
傅云凰坐在屋内,一个丫鬟替她梳着身上乌黑的长发,另一个叫翠云的丫鬟进来,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小姐,这时他们拦下来的书信,那人已经全部交代了。这封书信是送到北凉的。”
傅云凰一下子变了脸色,猛地坐起身来,切不料身后那梳头的丫鬟竟将她的几根青丝给扯了下来,她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那丫鬟的脸上,“蠢物。”
一个人人称赞的才女,没想到背后竟是这般狠绝之人。
那丫鬟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姐饶命,饶命啊。”
傅云凰满心担忧的只有那封书信,也懒得再搭理她,只一把将书信夺过,拆开之后,却见里面竟全是北凉的字,她竟一个也不认识。
傅云凰不由得心下大怒,幽冷的目光却从那跪着的丫鬟脸上划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听说你小时候跟着你父亲去过北凉,你把这书信给我念念。”
那丫鬟连中原的字也不识得几个,又哪里会年北凉的字,不由得顿住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将信封打开,只瞧了一遍,却只认出三个字来。
“小姐恕罪,奴婢只认识连枝儿三个字,这封信上连出现了三次,想必是写给她的。”
这也难怪,当初她去北凉的时候,正是连枝儿的生辰,北凉王大办特办,只将庆祝的木牌插满了大半个北凉,她一见见想起来了。
“什么?”傅云凰伸手将身边的茶盏抓起,狠狠的砸在那丫鬟的身上,“没用的东西,养着你们做什么!”
那翠云见她生气了,忙劝道,“既然知道是写给北凉郡主的也就是了,以后想着如何防备才是,再说您是他的未婚妻,难道他还能娶那北凉的郡主不成?”
傅云凰的气如何也不肯轻易的消除,只吩咐道,“去将这封信拿出去只让人瞧,我倒要看看究竟写了什么。”
翠云脸色大变,跪在地上道,“小姐怎么糊涂了,这封信若是传到外面去,若是被人知晓是施大人写下的,告到宫中去,只怕众人会以为他投敌叛国,这可是大罪啊。”
傅云凰咬了咬牙,狠狠道。“为了那个女人他竟连性命也不要了,当初那郡主做了多少令人作呕的事情,难道他都不记得了不成?”
众人不敢说什么,却听她接着道,“将信收起来,千万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件事,连送信的那人也一并杀了,得做到天衣无缝才是。”
“是。”
等翠云领命下去之后,却见她照着铜镜,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来。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狰狞,“谁也不能拦着我的路,我费了多少的心思才成为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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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渐渐的化开了,周围的人也拖家带口的想要离开这里,生怕春暖的时候再次水患,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相信这数年的水灾能一并的消除了。
这日连枝儿站在山头上,带着几分凉气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再没有了那如刀子在割着的感觉了,连她身上的伤口也痊愈了。没有了半点的疤痕。
她只遥遥的看着阡陌上的人流,不由得想到了每年春日,北凉人亦是拖着帐子,逐水草而居,连王庭也搬离。
那是她最欢喜的时候,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就在她怔怔的发着呆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披风却落在了她的肩头,十分的暖和。
她尚未转过头来,便听见阮禄那沉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的暗哑,“这里风硬,别伤了身子。”
连枝儿却慢慢的转过头来,没有了敌视,也没有了恨意,只是淡淡的,“只瞧着他们搬家,便觉得心中喜欢。”
阮禄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走罢,本世子找了一匹马过来,咱们去远处瞧瞧,听说山里跑出一些兔子,咱们将它们都猎回来。”
他知道她最擅长的便是骑射,见她这几日恹恹的,便专门相处这样拙笨的法子来讨好她。
连枝儿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的,好似孩童一般天真无邪,“好啊。”
阮禄见她这般的喜欢喜,竟比的了天下的奇珍还欢喜,那兔子是他命人买来放的,都是福双的主意,看来他得好生的奖赏福双才是。
阮禄亲自将她抱上马,然后坐在她的身后,她瘦小的身子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竟是那样的亲昵。
“坐好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呼出来的热气直扑在她的耳畔中,“莫要跌下去。”
他勒紧绳子,一踹马肚子,那马儿如离弓的箭,飞快的往远处的树林出飞去,马蹄溅起了无数的飞雪。惊起了树上的鸟儿。
路上的行人见了两个人不由得顿足而瞧,只以为天上下来的两个人,竟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很快便到了一处树林,阮禄将她抱下马,轻轻的放在地上,又将弓箭给她,“咱们瞧瞧谁射的多,若是赢了的,只管答应另一个人一件事,你可愿意。”
连枝儿心情难得的十分的好,顿时笑了,“我绝不会输给你的。”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树丛中果然跑出来一只野兔子,只搭箭拉弓,正要射过去,却见另一枝箭从她的耳边飞过,然后一把穿透了那兔子的身体。
连枝儿有些颓然的放下手里的弓,却听他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传来,“你可还说这样的大话?”
很快又有兔子跑了出来,这却成了连枝儿的囊中之物。
但阮禄射箭的工夫很好。不一会的工夫他射了五只,而连枝儿却只有两个。
此时正有一只从树后冒出头来,阮禄只瞧着也不射,转头看着她,笑道,“这只赏你了,生的你说本世子欺负你。”
连枝儿连弓也不搭了,只是似笑非笑的道,“这些兔子花了世子殿下不少的银子罢!”
阮禄一愣,“你怎么知晓的,倒是本世子小瞧了你这丫头。”
连枝儿乌黑的眼中闪了闪,似乎有几分的笑意,“这兔子瞧见了人也不怕,只怕恨不得自己撞到弓箭上来,怎可能是山林中长大的。”
阮禄倒是一时欢喜,竟忘了这件事,心中暗恨福双办事比牢靠,回去要好生的整治他才是。
连枝儿只将那几只兔子用稻草绑好,似乎没有了在猎下去的心思。
阮禄不悦道,“无论如何要分个胜负才是,咱们好歹是有赌约在身的。”
连枝儿连头也不抬起,只一门心思的绑着兔子,“世子殿下赢了,你想要什么?或是让我答应什么?”
阮禄未曾想到她竟然这样容易的妥协了,赶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扳着她的肩膀,急道,“你可不许骗我,你当真什么都答应?”
连枝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阮禄只觉得自己说的少了,只恨不得有一万件事情等着她答应,最后再三的斟酌之下,终于咬了咬牙,慢慢的道,“你跟我回京中,你可愿意?”
他的眼中带着紧张,好似生怕她会反悔一般,连指尖也带着几分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