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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福迎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两小孩儿在一个四合院里,嬉笑玩乐。
“哥!站住!你再跑,我不跟你玩儿了!”小女孩气鼓鼓地站定了喊道。
这小女娃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水灵灵的,着的撒花百褶裙,更添几分可爱。
那男孩儿约莫五六岁,长得虎头虎脑,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灰色短打,头发也是乱糟糟地扎在脑后。南方的冬天很久没下过雪了,男孩儿穿的单薄,但一看也是猴跳的性子,平日里也是不怕冷的。
听见小女孩儿一喊,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阿离不是练了轻功吗?哈哈,还是追不上我!”
小女孩双手叉腰,喊道:“不公平!我这身衣服拽着我,跑都跑不开!”
小男孩于是走了过去,宠溺地摸着小女孩儿的头,说:“好吧好吧,那我输了,你说怎么罚吧!”
小女孩笑逐颜开,说道:“我要打你!”
“哈哈,由你打,但不许打脸!”
“蹲下!”小女孩儿围着蹲着的男孩儿转了两圈,笑得咯咯咯的。“我就是要打脸!”
男孩儿看小女孩儿那么开心,也笑得哈哈的,乖乖地蹲下了。
“好好好,那你快打吧,只许打一下!”
小女孩儿更开心了,抬着手,走到了男孩儿的侧面,作势要打,男孩不由得身子微侧,紧紧地闭着眼睛。
“不许躲!”小女孩儿笑着说道,“眼睛闭着!”
“好好好,不躲!”男孩儿说道,闭着眼睛,心里琢磨道,你可没说不许挡!
感觉到女孩儿手拂了过来,男孩儿轻轻一抬手……
“啪!”
男孩感觉到不对,睁开眼侧过头一看,妹妹伸过来的不是手,而是脸,看那样子,是想亲自己一下。结果男孩一抬手,手背打在了女孩儿脸上。
女孩儿被打懵了,愣愣地盯着男孩儿,男孩儿也懵了,不知道怎么办。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孩儿赶紧去摸摸女孩儿的脸,虽然肯定打得不疼,但也是慌了。
听到这句,女孩儿才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两只手背捂着脸。
男孩儿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抱着妹妹,一个劲儿地道歉。
妹妹最爱和自己玩儿,小时候爱哭,这一两年已经很少哭过了,这一哭起来,男孩儿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
“都怪我,都怪我,你打我好不好!哥哥错了!阿离不哭!你打十下!”
“涅官儿!” 伴随着一声呵斥,男孩儿的父亲,独孤曜,还有他的三叔三婶,一起从屋里走了出来。涅官儿是这男孩儿的小名。名字后面加个“官儿”,虽然听起来像是“龟儿”,但都说是长大能当官的寓意。
“怎么回事!怎么把妹妹弄哭了?”独孤曜喝了点酒,气呼呼地盯着一贯调皮捣蛋的儿子。
“二哥,没事,小孩子们玩儿,较什么真啊!”三婶一边劝,一边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头。三叔名叫独孤康,独孤涅不知道三婶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三叔一般叫她林五。
独孤涅也正是慌乱的时候,对着三婶说道:“我不小心打到她了!”
“啪!”刚说完,一张大手拍在了独孤涅脸上。
独孤涅又懵了!
右手放开妹妹,摸着自己的脸,眼泪包在眼睛里。
打他的,正是父亲。“你敢打阿离?你也敢打阿离?”
三叔这时已经拉住了独孤曜。说道:“二哥,你干什么!喝了点酒又发疯了是不是!小涅最喜欢阿离了,肯定不是故意的啊!”
听到这句话,独孤涅也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三婶赶紧也把独孤涅拉到怀里。骂道:“大过年的,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伸手抚摸着独孤涅的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阿离虽小,看到这一幕也不哭了,反过来安慰独孤涅:“哥,不哭了,哥!我也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独孤涅却哭得更厉害了。
“我就说少喝点那猴尿,一喝就要耍酒疯!涅官儿也是皮痒,打打也是长记性!你等他哭,别管他!”走出来的是白安安,是独孤涅的母亲。“还哭,人来疯是不是?”
“还不是你教得好!”独孤曜对白安安吼道!
“别别别,大过年的,不吵不吵!”亲戚们眼看要闹起来,都出来劝了。
“喝酒喝酒……等小娃儿们自己耍!”众人都在劝着。
“回去再收拾你!”独孤曜哼了一声,回屋去了。
“你爹这脾性就是这样,不过他对你严格,也是因为对你期待高。你也别往心里去!”三婶劝慰着。
亲戚里面,三婶是比较喜欢独孤涅的,也是因为独孤离特别喜欢这个堂哥。
“哥哥……哥哥!”阿离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拽着独孤涅的衣角。
独孤涅抽泣着道:“没,没事。”
“哥,你不哭了,我们玩骑大马好不好!”阿离小手也拉上了独孤涅。
三婶欣慰地看着女儿,这丫头无法无天,但也有乖巧的一面。
“好……”独孤涅还在抽泣,但却挤出了一丝笑容。
三婶笑着站了起来,对着阿离道:“不许骑大马了,去铺子上买点糖果和哥哥一起吃!”
“嗯嗯,哥哥,我买糖给你吃!买很多!”
“你不生哥哥气啦?”
“气着呢!”
“啊?”
“你不哭了,我就不气了!”
独孤涅看着妹妹心疼自己的样子,心中升起暖意,终究破涕为笑。
“嗯,哈哈,不哭了!”
糖铺离宅子不远,离这四合院也就隔了两条街,这四合院乃是十叔的宅子,十叔独孤豁,十婶小曲,在福迎镇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特别是十婶,听人说是江湖中人,厉害得很,生意也是做得很大。
恰好糖铺,也就在独孤涅家附近。虽然离得近,但独孤涅从来没有在那里买过吃的。
这十多年太平了许多,再加上街坊邻里也都熟识独孤家,一般来说,倒是没什么危险。
独孤离牵着独孤涅的手,一路小跑,眼看糖铺要到了,却见一道黑影纵身跳进了独孤涅家的院子里。
两个小娃一看吓到了。
“怎么办,你家进贼了!”
“我们先回去,跟家里人说!”
说着,突然数十道身影追了过来,那速度快得让人看不太清,为首一人身着黑衣,手提砍刀,喊道:“就在这宅子里!法字堂,围住宅子!天字堂,控制路人!地字堂,隔绝方圆四十丈①的气息!”
这数十人身法极快,街上行人本就不多,一看这阵势,纷纷想要逃离。
撞上这种江湖中人凶斗,能躲远一点就躲远一点。这是寻常人家教育子女时都有反复交代的。只要镇中的负责治安的督武使们一到,一般人也是不敢和官府正面做对的。
天字堂为首的何山喝道:“所有人原地蹲下,谁再跑,死!”
有三个行人,估计是吓傻了,拔腿就跑,才跑几步,却已经全部倒地。
原来是何山,也不知双手结了个什么手势,地上的土石竟像是活了一般,化成三个锥子一般的形状,分别扎进了三个逃跑的行人的后背。
这三人临死的惨叫声像是警醒了其他人,赶紧蹲下,独孤涅和独孤离也赶紧蹲了下来,有些人则是被吓得坐倒在地。十几个行人,已经没人还站着了。
为首那黑衣人是个大胡子,交代道:“方圆四十丈,天字堂,一人一个宅子,把居民拉到街上控制起来!”
说完,除了围在独孤涅家附近的黑衣人,和冲向两条街口的四个黑衣人,其他黑衣人统统闯进了街道两边的宅子和铺子。
除夕夜,人丁单薄的人家,都是在自家团年。有些大宅子里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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