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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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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喉咙上的喉结,她或许真会将沈清文认成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沈清文。”顾萍果唤了他一声。

    沈清文回过神,“恩。”

    “没事,就叫叫你。”顾萍果美眸含笑,沈清文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想着自己今后的事。

    见沈清文这淡漠态度,顾萍果笑意也淡了下去。是啊,敏敏姐与他认识这么久,还是个天大的美人。

    顾萍果咬着唇,起了身,时候不早了,早课时间到了。

    她离开了,沈清文没留,在白雪中,她转头,没有多大希望的朝这坐在屋前,看着自己的青衣男子问道:“下午,夫子请假,你能来代课吗。”

    说完,她扭头便走了,没等沈清文给她答案。

    这个傻丫头啊,沈清文低眼苦笑。聪明如他这般,怎么能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沈清文连赵敏敏都拒绝了,又怎会容下一小萍果呢。

    现在的沈清文,看不到未来。

    对赵敏敏,顾萍果,给予他温暖的人,他只敢在心里呵护,不奢望其他的了。

    眼前这雪,就这样无休止的下,沈清文站在屋外,一站就是一早晨。

    嘴里喃喃一句,就不知慢点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雪赶着去投胎。

    他便打着伞,走出了门,朝着顾萍果书院方向走去。

    腰里别着夫子令牌,一路上逐鹿学子见到他都道声夫子好。

    沈清文觉得有点不适应,学院弟子大多与他同龄,只有极少数比他小的。被这群人叫夫子,沈清文觉得自己当场老了几岁。

    不过嘛,被这么叫着,沈清文心里还是有点爽快。

    你想想,自己是个厌书之人,现在被一群喜书之人喊做夫子,当真是天下第一快事。

    一曲凤凰鸣,一首真龙意。

    沈清文的名声现在在逐鹿可是盛着呢,见到他的学子们都会停下脚步,看上几眼。

    逐鹿茶会逐鹿学子三千,可书院李长安学子可不仅仅三千。他们大多数人,没能亲眼目睹沈清文抚琴模样,但其人长的实在不错,有天性烂漫的女学子已在幻想沈清文抚琴时姿态。

    那就是一副怎么的画面,许是不输落日余晖,梅雪落山头吧。

    沿着小道,顾萍果所在的是逐鹿四院中的,冬竹院。

    认了认牌子,确认无误,沈清文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这刻着冬竹二字的院子。

    一进院,满院竹子清香扑面而来。

    满院的青竹,竹上带着点点白雪,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惬意,沈清文心里暗叹这逐鹿手笔,确实有点东西。

    单单论这冬日里还保留的青竹,就要花上一点时间。

    沈清文对这竹院略感吃惊,院里学子看到沈清文,则是目瞪口呆。擦了擦眼睛,他们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一传十,十传百,沈清文第一次授课在冬竹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整个书院。

    站在院里,被一群白衣学子包围的沈清文眨了眨眼睛。在人群中,他认出了一个人,楚天八皇子,楚天琅。

    这个年龄与他一般的皇子,他有点想认识,过不是现在。

    在人群里的顾萍果,也是与旁人一样的意外,只是意外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满足。

    李沐雪,也是破天荒的落在了冬竹的院里。与其他院落的弟子不一样的事,柔弱的她就这样,在众弟子面前大方走进了这书院,很自然的找了块没人座位,坐了下来。

    没有人敢出声,他们都打不过她。

    沈清文深知这群学子想听些什么,他识趣的开口要琴。顾萍果想去屋里拿琴,可惜在她之前,李沐雪一挥手,从院外便飞出一秀色之琴。

    这是李沐雪的琴,也是只允许她自己用的琴。

    顾萍果眼眸有些暗淡,沈清文说了声多谢。

    万众期待下,沈清文抚琴而坐,在白雪中,他弹了一曲满园春色。

    琴声悠扬,不知不觉醉了整座书院,书院里的学子,甚至是夫子,都挤在冬竹的书院里,只为听听这举世之音。

    落日下,沈清文最后一音落下。

    只听叮当一声,琴声晕开了春秋,书院里,有数人齐齐破镜。

    沈清文轻笑一声,转身离开,留一青衣身影,与夕阳合为一体,人辉一色 。

    出了院的他,遇到了李长安。

    他还是一身白衣,书生模样。

    只是这书生一手拎酒,一手拿扫把。

    沈清文有些意外,随后笑了笑,与李长安一同扫了次雪。

    这一扫,便到了晚上,李长安确实是爱上了这煮酒滋味,尤其是在深夜煮酒。

    一白一青,两个年轻人对月喝酒,敬一杯过往,敬一杯远方。

    在美酒与圆月下,沈清文见得一背影,他手握扫把,一步步在角落里扫着今日最后落雪。

    沈清文看了很久,他的眼红了起来,带着微微哭腔,他问:“李长安,你说说,这世间有没有既是佛,还是魔的人。”

    李长安淡淡一笑,与沈清文碰了碰杯,“那得问问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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