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外面杂事的,宫娥才是贴身伺候您的,您不要同他们那些人计较,这些阉人多少的都有些怪癖。”
“我晓得。”莫小婉笑着看了看杨女史:“我有分寸的。”
等了片刻花公公便过来了。
宫里的小黄袍们虽然都是穿黄色的袍子,那黄袍就跟工作服似的,腰带却是唯一的区别,有些暧昧的内侍会用条鲜亮的腰带,再来还有圣上身边这样的人,会用玉做的腰带扣。
此时走进来的花公公却是与众不同,腰带一点都不鲜亮,而是黑色的。
他腰本来就细,又系了这么一根黑腰带,那张不用扑粉都跟白瓷似的脸,又衬着这么个细腰,莫小婉都觉着他通身透着股妖气。
莫小婉也没怎么打量他,在他进来后,扭头对杨女史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同他讲。”
杨女史这才从榻上起来,在经过花公公身边的时候,还很客气的福了一福。
花公公这人长了一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见杨女史对自己福了福,他立刻躬身回了个礼。
等杨女史出去后,莫小婉坐在罗汉榻上,到了此时,她才细细的打量他,目光从他的脚上一路巡到他的脸。
最后她盯着他的眼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这花公公的便是一脸的笑。
莫小婉也便回了一个笑,随后她便闭上嘴巴也不出声。
花公公也没出声,俩个人安静的待在那。
过了好一会儿,花公公才终于跟熬不住了一般,他望了望她放在榻几上的手。
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好像对待艺术品样的,赞叹道:“娘娘的手是杂家见过最漂亮的。”
莫小婉照旧笑着。
他本以为他是奉承的话,没想到他在看过她的手指后,居然很快的从怀里拿出一套修剪指甲的东西。
莫小婉平日都是由一个宫娥帮着修剪指甲的,此时见他拿出类似的修剪工具,她便有些意外。
等他跪在她脚边,做出一副要认真的要为她修剪指甲的样子时,她都尴尬了。
她没想到他能这么跪着的巴结自己。
他靠的她很近,莫小婉虽然知道他是中性人,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手指被他挨个的捧着。
他修剪的很细致,只是修剪中间,他忽然凑近她,低声说道:“娘娘,奴才之前得罪了,可奴才是娘娘您的心腹,娘娘您不用提防我,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奴才没有做不成的。”
莫小婉望着他的脸,一般的人只要打她眼前晃一晃,她就能猜到那人的大概的路数,目前为止还从没猜错过,不管是她当姐妹一样对待的杨女史,还是那位豪门小姐赵淑妃,她都没打过眼。
唯独这位花公公,她不管怎么看,都瞧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奸还是忠。
她沉吟了下,看着他小心翼翼为自己修剪指甲的样子,她终于是吁了口气。
把手指从他手中抽出来,从他手中取过指甲锉,慢慢的自己挫着指甲,同时说道:“你别跪着了,坐这吧。”
平时她让杨女史李女史过来,也没让人跪在地上伺候自己。
没道理现在要单独苛待他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想法,她索性不去多想,只当他是自己宫里一个寻常伺候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身居高位,他又跟自己道歉跪下了,再说自己装傻这段日子,他也没少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她犯不上还跟他计较。
再来但凡家里能吃到饭的,都不会把家里的男丁送到宫里当太监。
想来这人也是穷苦出身。
她也便把以前的事都放下了,见他并没有坐到炕几另一边。
她和气的笑道:“我不是要同你客气,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杨女史还是李女史,过来的时候,我都是让她们坐到旁边商量事情的,你既然也是我身边的人,我便要一视同仁,过来坐吧。”
听了她这话,花公公才小心的坐下,只是不管坐全,只坐了一个边,头更是微垂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莫小婉看了都觉着神奇,这位花公公自从她不装傻后,他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看着他的面孔,慢慢开口道:“我听人说了,你以前做过监军?”
花公公忙要起身回话。
莫小婉赶紧说:“你不用这么小心,我问你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虽然内侍在宫里伺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你这么年轻,又在军里待过,我估摸着在我的景仁宫有些屈了你了,等过些日子,我再同圣上说说,既然我已经好了,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人,到时候再让你出宫去做监军如何?”
他抬起头往她的方向望了望。
莫小婉以前总觉着他一脸媚色,那双桃花眼更是跟谁都放电似的,现在再看,却发现他也有目光如此干净的时候。
她以为他会说些感激的话,他却没再提那些,等再开口的时候,他的表现都有些不同了。
那副样子又有些一本正经似的,他语气很缓的把最近景仁宫内的事儿慢慢的说给她听。
“娘娘,您要生产的日子眼瞅着便要到了,稳婆还有乳娘,娘抽空都要见一见,有合心意的便留下,不知道您娘家母亲是不是也要进宫,若是要进宫的话,奴才这就去安排厢房。”
莫小婉一直都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儿,总感觉那事儿一时半会打不到自己头上呢,其实就是下意识的像逃避,此时听到要看稳婆了,她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朋友生孩子,那还是设施齐全的现代化医院呢,可是听到朋友的生产过程,她还是吓的够呛。
更何况现在的医疗条件是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女人生孩子简直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真不多了,她是得赶紧准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