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回过神来。”
煌焰抬眸直视着她,这一秒的目光交错让云潇背后陡然渗出冷汗:“然后你就出现了,像个瘟神一样在他眼前反反复复的晃荡,他能在萧千夜身上苏醒,是因为你的火焰刺激,他在萧千夜离开昆仑山回到飞垣的那段时间里,保持着不消失却也无苏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过了八年,直到你再次出现,终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喜欢你其实并不奇怪,在那段意识游离的时间里,你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存在,他每恢复一点属于自己的意识,你的轮廓就在他眼里清晰一分,再加上萧千夜对你念念不忘,混乱的记忆雪上加霜的影响到了他的感情。”
“我……我不是故意想在他眼前晃荡的。”云潇低下头不敢再看冥王的眼睛,下意识压低声音想为自己辩解,然而回应她的仍是一声充满厌恶的讥笑,“你最好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那时候的他脱离不了萧千夜,还一点不知避嫌,他是个男人又不是个雕塑,就算在神眠之术里休息,醒来之后还是能感觉到的,最为要命的是,当他第一次以真实的面容出现在你面前,你确实心动了吧?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一秒钟的心跳加速,几乎毁了整个上天界!”
她没有回答,煌焰顿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那段过去,又发出无可奈何的苦笑:“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心跳是装不出来的,谁能想到我们并肩同行数万年,征服了一座又一座流岛,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我们高高在上宛如真正的神祇俯视着众生,结果时过境迁,竟然被一只小鸟搅得天翻地覆?难怪潋滟曾说帝仲命途的终点是一抹火焰,在这束火光湮灭的瞬间,帝星会迎来命途里最重要的转折,是“起”,是“坠”,无法预知。”
罕见的听到预言之神的名字,云潇忽然想起那句如阴影般笼罩在上天界的预言,不等她开口,煌焰也说起了这件事:“预言不预自身,鬼王签也不占同修,但是我们踏入上天界的那一天,潋滟就说过‘帝星起,天地对饮,日月同辉;帝星坠,山河失色,日月同悲。’,从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帝仲是上天界最为重要的人,所以奚辉才会屡次对萧千夜留情,给了你们绝境逢生翻盘的机会,呵呵,我一贯不喜欢这种东西,但却不得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两人同时抬眸,眼里似有某种默契一闪而逝,煌焰揉了揉隐隐阵痛的脑袋,长叹一口气:“我时不时就会这样,情绪的起伏早就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我之所以长时间留在极昼殿也是为此,这里有日神东皇留下的生命之力,有月神曦玉留下的守护之力,上天界的力量虽有强弱之分,其实也是相互影响的,帝仲鼎盛时期强到离谱,面对东皇曦玉竟然能落下风,他们两人的神力确实能一定程度压制我心中越来越暴躁的冲动,但……应该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他忽然沉默,脸色浮现出罕见的疲倦:“破军和我的关系,有一点类似当年帝仲和萧千夜的关系,在他彻底吞噬我取而代之之前,只要我不离开上天界,那他也休想走的太远太久,这是眼下唯一能限制他的方法。”
“你……”云潇欲言又止,有些隐晦的东西她不敢说出口,煌焰笑了笑,“帝仲死后我的执念像一颗毒瘤无止境的爆发,它助长了魔物的气焰,让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我这辈子也赢不了他——因为他再也不会恢复到从前的鼎盛状态,你可以说我冷漠无情,可以说我暴戾无常,滥杀无辜,但我杀的每一个人、赢的每一次胜利都是光明磊落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赢他了,既然如此,上天界对我而言再无任何意义,我乐意养着那些虎视眈眈的魔,反正也很无聊。”
这样耸人听闻的话从冥王口中淡漠的说出来,竟然没能让她感到丝毫的违和,煌焰只是恍若失神的喃喃自语:“明明是我自作自受,惹了个自己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可他竟然还想救我……甚至把他最在乎的人送到我身边来,他应该清楚我的状况,清楚这样做会让你陷入危险。”
云潇紧紧握拳,试探性的追问:“但你也在配合他……这段时候,你并未对我下过重手。”
“我配合不了他很久了。”煌焰不知道神智是否恢复,脸上仍是毫无表情,身体却如同风中的落叶开始渐渐发抖,“云潇,你也要做好被我拧断脖子的准备了,若是真的忍耐不了,那就趁我睡觉的时候……赶紧逃走吧。”
“我不会走的。”云潇坚定的回答,没有觉得恐惧,只是平静坦然地注视着冥王,“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