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般缠绕住他的银丝,只是压制而并未直接斩断。
长宴深吸一口气尝试控制,能感觉到有一股更强的力量在与之抗衡,让他几度提力皆无功而返。
“何必这么急着要走?”萧千夜一剑击碎空间通道的入口,冷笑,“沈眠岁给你的酬劳不比龙傅给苍礼的少吧?这么快恩将仇报,将自己虔诚的教徒弃之不顾真的好吗?”
“大难临头各自飞嘛。”长宴只是微微一笑,此时沈眠岁也已经被惊动,正在躺椅上想喘口气稍作休息的的男人面色苍白入纸,从蜃楼顶端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下来,几乎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堂而皇之的闯入,萧千夜反手又是一道剑光抵住对方的喉间,逼问,“老实交代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佛堂的光晃得刺眼,沈眠岁竟然一时没有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的转向长宴,发现他正站在空间通道的入口处,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沈眠岁的眼里写满了愤怒,完全无视了萧千夜的质问,咬牙骂道:“长宴!你在那里干什么?快杀了这个人,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那枝城!”
长宴不为所动,沈眠岁凛然心惊,赫然感觉眼前这个忠心耿耿几十年的属下脸上闪过一丝和苍礼一模一样的深邃,急道:“长宴,那枝城的摩罗寺已经快要完工了,快回去和左祭司禀报此事,请他迅速派人过来支援!”
“嗯,摩罗寺是要建成了,多谢二爷这么多年的鼎力支持,六欲顶会记住婆门岛的功绩。”长宴终于接话,却只接了他的前半句,饶有兴致的笑起,沈眠岁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嘴里却依然充满痴迷的喃喃自语,“谢什么,我本立誓要忠于魔首尊,摩罗寺是全境大佛之力的集大成者,一旦建成,婆门岛就将成为六欲顶最强一处分部,这是我毕生的理想和事业,决不能让一个外人破坏!”
不等长宴回答,萧千夜掌下再次迸射出璀璨的金光,直言不讳的打断两人:“谢他?呵呵,沈眠岁,你不仅仅是混迹黑市老奸巨猾的商人,还是手握重权地位崇高的皇亲国戚,都到了这种时候,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摩罗寺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但你难道没发现,眼下巨鳌所在的这条大河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没有吗?”
沈眠岁每天忙着传教,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关心这种事情,只是习惯性的转向长宴,试图能从对方淡笑的神态里找到答案。
萧千夜一看他的反应心中就明白了大半,目光凛然叹了口气:“我从那枝城外过来,碰巧遇见一个兵头以国舅爷的命令遣散新洲港的人群,还说此事会由一位沈都统全权负责,那也是你的人吧?你手握富可敌国的财富,又坐拥兵权,竟然对自己的国家状态一无所知?”
沈眠岁张了张口,半晌没有开口——他对国家不感兴趣,他唯一的信念就是传教,希望能以自己的虔诚打动魔佛,去六欲顶成为真神!像上天界那样,被万千流岛奉为神祇!
萧千夜也并不理会对方的沉默,继续说道:“那些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大佛之影,其实就是汲取流岛灵力的毒瘤,魔教进入婆门岛已经五十年了,大兴土木建了几百座寺庙供奉魔佛,生命会慢慢衰竭,从草木鱼虫到飞禽走兽,最后将所有人一并吞噬,所以这条自南至北流经大半个婆门岛版图的大河才会如此死寂,因为河中的全部生命都已经成为了祭品!”
沈眠岁冷漠的听着,忽然说出了和长宴一模一样的话:“那又如何?伟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和畜生无异,只有成为我佛信徒才能成为人上人。”
“哦……”萧千夜淡淡笑起,“看来是我废话太多了,实不相瞒,我此番是来调查一种突发的古怪瘟疫,其症状是因为禁术汲取人的精气神导致,和你们用的大佛之影异曲同工极为相似,反正也跑不了,不如老老实实交代要如何救治病患,免得大动干戈,逼我杀上六欲顶。”
长宴的目光豁然有几分诡异,咧嘴笑道:“那就让二爷带您去摩罗寺转转吧,至于在下……恕不奉陪。”
话音未落,长宴从他的视野里一瞬消失,刚才已经被萧千夜一剑击碎的空间入口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修复,只剩一条细细的裂缝,不知通往何方。
另一股灵力顺着空间的气流吹出,还有人?!不仅如此,这个人还是从空间通道里突然冒出来在暗中帮他逃走!
萧千夜眉峰一沉,脚下却并未追出,身后的一道剑影折射着光芒直冲云霄,一直在空中观察的风冥微微一顿,顺着光的方向默契的出手拦截,果然一条隐蔽的空间通道被他直接搅碎,两个仓促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跌出,不可置信的抬眸紧盯着这个站在半空中,持剑微笑的陌生男人。
风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叹道:“在我面前用空间之术,多少有点班门弄斧,自找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