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离的粉色光晕,游人的皮肤也开始燥热起来,血液加速流遍身体的时候,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撩拨着心弦,有一种欲望犹如火烧一般点燃了每一个人。
黑暗中的花海里,从泥土中绚烂的盛开出血色的蔷薇,透着说不出的邪意,让坐在树下闲谈的几人也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泛滥,辛十娘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云潇低声催促:“是白三娘的合欢术,快走。”
“阿潇!”萧千夜第一时间捂住了云潇的口鼻,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罢了,她满脸涨得通红呼吸都开始急促,脑子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刚才的事,“那个姑娘、她……她还没找到呀!”
“别管她了。”萧千夜毫不犹豫的丢下一句话,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准备离开,就在几人站起来的一刹那,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冰冷,有极为浓重的压迫感如水流般压抑过来,身边高大的杏花树传出一声极轻的脚步声,应该是轻功极佳的人借着夜幕掠上了枝梢,萧千夜警觉的追着这细微的声音望去,只见硕大的花枝中果然翩然站立着一个轻纱罗裙的曼妙女子,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怀抱一张素雅的古琴,指尖已经勾响了音符。
曲调如和煦的春风拂过,却有如夏日的惊雷在萧千夜心中炸响,伴随着婉转的乐声一声比一声蛊惑,他怀中的云潇已经呼吸困难的大口喘气,一只手用力抓着衣领露出因燥热而通红的皮肤,即使没有火种,云潇身上特殊的火焰气息对他也是一种致命的勾引,会让他的神智因此涣散无法集中精神,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温柔的按住云潇的手不让她乱动。
“快走……这的花有毒。”辛十娘的身体倒是对这些异象无动于衷,本以为有重岚在白三娘应该不会动手,她这才和几人一起坐在这只名为“桃花源”的巨鳌上一边聊天一边暗中利用自己的蜘蛛找寻那个忽然失踪的女子,这番毫无预兆的突然攻击,难道是蜘蛛惊动了她,还是另有隐情?
重岚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已经神志不清满嘴胡话的云潇,心中也是暗自诧异,毕竟辛摩族的起源和她息息相关,她本该有着远胜常人的强健体格和无法匹敌的浩瀚灵力才对,竟然会被这么简单的花香和乐声迷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他的目光倏然带上了几分复杂,低道:“火种不在身上影响这么大吗?”
“不怪她。”萧千夜毫不犹豫的护短,“她现在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很多,这些年她跟着我东奔西走,几度重伤都没有好好修养过,不怪她,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辛十娘急的直跺脚,骂道:“哎呀,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聊天,先别说这些了,快离开这里,花粉的毒会越吸越重,几天都散不去的。”
“呵呵,怕是别人不让走呀。”重岚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拖着下腮饶有兴致的眨眨眼睛,也在看着花枝上的女子,那是个清瘦的盲女,正在面无表情的勾着琴弦,但相比她的安然冷漠,整个巨鳌背上的游人都受到影响越发难以自制起来,轻佻的低笑,“我其实不喜欢打女人哎,何况还是个瞎子,辛摩族名声那么差,再落着个欺负残疾女人的事情,要被人耻笑的。”
“那就我来。”萧千夜面无表情的接话,没等他把云潇交给辛十娘,身边的重岚已经闪电般冲出一脚踢断了高大的杏树!整片花海都在震动,那些几十米高的花树受到影响花瓣漫天卷起,夜光蝶也受惊四下逃窜,重岚龇牙笑起,看着花枝上的女人矫健的在半空中连续位移,手指持续不断的勾出音律幻化成线踩在上面,轻哼,“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
“少主,我家小姐只是想请这位公子过去喝一杯,并非有意和您为敌。”显然知道实力上巨大的悬殊,盲女保持着能全身而退的距离随手撩拨住一只受惊的蝴蝶,然后将其轻轻的一挥落到萧千夜的肩头,“我家小姐就在花月楼。”
“刚才就说了不去。”萧千夜厌烦的拍开蝴蝶,盲女微微一顿,似乎是在从其它的蝴蝶中认真聆听着什么,又道,“小姐说花粉的迷药要三天才能消退,但若是公子肯赏脸喝一杯,她愿意一会就派人亲自将解药送到十娘手上。”
“想威胁我?”萧千夜冷眼看着盲女,目光穿过她望向更远处的蜃楼,掌心的间隙已经若隐若现的浮出骨剑的轮廓,就在长剑落入掌下的前一瞬,辛十娘反倒盈盈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暗暗使个了眼色,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快住手别伤了和气,一杯酒而已,三娘早说就是了。”
盲女低头致歉,辛十娘推了推萧千夜,压低嗓音:“这花粉凶得很,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先拿了解药救人再说。”
萧千夜微一犹豫,重岚也抓了抓脑袋,笑道:“这下热闹了,她看上你了。”
“咳咳。”辛十娘尴尬的打断重岚,赔着笑有些难为情的提醒,“我先带她回去南风苑,你得快点,药效发作的时候会很、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