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能看到迷人的鸿沟,让人忍不住咽了口沫。
没等她再嘚瑟一会,萧千夜一巴掌拍到了脑门上,云潇抱着头“哎呀”嚎了一声,正想争辩就被他重新包了起来,这次他的脸色阴云密布,拽着她强行坐到了旁边,骂道,“衣服穿好不许脱下来!”
“你好死板!”她固执的回嘴,又被他吓人的眼睛瞪了回来,只能嘟嘟嘴裹着衣服哼了两声。
男人们哄堂大笑,不怀好意的凑过来给她递酒,这才酸溜溜的对这个年轻公子哥露出了羡慕的目光,阴阳怪气的调侃:“小公子好福气啊,这得是家财万贯,才能得到如此美人吧?”
三句话不离套他家世,萧千夜推了那几杯递给云潇的酒,懒得回话,商人们见他面露不快,立马识趣的散开了,这时候一直静坐在另一侧的老者意味深长的望过来,那张干裂的脸显然是久经风沙,开口露出满是砂子的黄牙,像提醒又像是警告:“小姑娘方才用的是障眼法术吧?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无声无息瞬间变换体态,让人惊叹。”
云潇心虚的抿抿嘴,老人的眼里却忽然有了一丝讥诮之意,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好:“看你们两人的长相穿着,我还以为是中原来的旅人,但看你法术修为如此精湛,莫不是什么……魔教之人?”
“魔教?”云潇喃喃重复了一句,中原虽然不兴法术,但一点障眼法倒也不至于被视为魔教,这老人家怎么一开口就冒出如此难以理解的话?
“不是吗?那就好。”老人的目光其实一直在盯着她看,发觉这个小姑娘似乎真的一无所知之后才松了口气,他从怀中掏出旱烟点起来深深抽了一口,感慨的叹气连声摇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这一年以来敦煌被雷公默搅得一团浑水,连西迁几十年的魔教都有卷土重来的气焰了,最近城里又在搞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你们要是来玩的,我劝你们早些回去,免得惹是生非。”
萧千夜沉默着,他不是中原人,对西域也没有了解,自然对这些复杂的势力一无所知,但在这种时候忽然听到“魔教”两个字,本能里的警惕还是让他假装好奇的问道:“老人家,魔教是什么呀?”
“魔教你都没听过,还敢跑到敦煌来玩?”老者白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同样摆出好奇姿态的云潇,啧了一声舌,或许是怕这两个无知的后生晚辈白白枉送了性命,他压低声音解释起来,“魔教本名摩尼教,据传其起源是古波斯的祆教,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慢慢渗透到了西域,再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原,百年前那次中原战乱,就是魔教之人从中作梗,整整打了五十年才稳定下来,后来朝廷下令驱逐魔教之人,武林各门各派也加入了屠魔之战,好不容易将其剩余势力赶出中原,这才又过去五十年,好日子刚刚有了苗头,那该死的雷公默害死温将军,勾结魔教,做起了土皇帝。”
“老人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萧千夜一惊,“土皇帝”这三个字虽然通俗易懂,但无疑是大忌,会祸从口出引来杀身之祸的,老者不屑一顾的冷哼,眉峰冷对的骂道,“我老婆子五十年前就被魔教蛊惑,念着什么圣火昭昭活活跳进了魔教的祭坛里烧死了,我是亲眼见过那群装神弄鬼的家伙蛊惑人心骗钱骗财的,现在又想故技重施装救世主,我呸!温将军在世的时候从来不允许魔教之人入城,现在雷公默掌权,给他们在城内修了圣坛宫殿,每天一群人在那神神叨叨的,我在这敦煌住了几十年,现在我宁可每天睡在沙漠里,也不想进城闻见那股臭味!”
云潇连忙帮他捶了捶后背,追问道:“老人家,可我听说当今皇室痴佛成瘾,怎么会容忍其它宗教势力如此肆无忌惮的扩张呢?”
“穿上袈裟是佛,脱下来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老者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些阴枭起来,狠狠抽了口烟。
萧千夜的表情慢慢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一贯不喜欢宗教,这种势力发迹极快,一旦蛊惑人心几乎势不可挡,会贪婪的将触手伸到可以侵入的每一寸土地,天澈说过,将军府上那尊披着龙袍的金佛和内部的佛骨舍利是从海外的商队走私来的,之后被雷公默进献给了皇上,自那以后天子对他态度大变,短短一年已经超规模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和妙龄美女,而海外最大的商会联盟无疑就是山海集,山海集内部毒 品肆虐多年早就泛滥成灾,如今再听老人家一番言论,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线索开始浮动,但又怎么也无法串联成线。
他一时无法妄下定论,敦煌,长安,西域,魔教,山海集……会有牵连吗?
沉思之际,刚才的商队已经吆喝着起身准备入城,为首的头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者,呵呵笑道:“李老头又在胡说八道了,祸从口出,您一把年纪了,可悠着点别隔墙有耳到时候死于非命呦!”
“我呸!”老人冲他骂骂咧咧了几声,凝视着古城的轮廓,露出怀念又厌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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