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这么忙,根本没什么时间陪你,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云潇拖着下巴用力抓了抓脑袋,好一会才认真的回答:“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负,我也希望能帮他实现这些梦想,总比无所事事强吧?”
在听到这句祝词时,他的脸上的肌肉像是僵硬了一样,很久才勉强的挤出笑容——无所事事?正如昨夜风冥所说的那样,上天界自由散漫,除了漫无目的的将万千流岛据为己有以外,他们几乎不会有所谓的理想、抱负和责任,那些东西他或许拥有过,但早就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消磨殆尽。
帝仲的眼里闪出锋芒,短促地笑了一声:“那你想过在家相夫教子的普通生活吗?”
云潇愣了一下,沉默下去,忽然挽起了一个甜蜜的笑容:“等我身体好一点,也可以出去找份差事做着嘛!”
他的脸上一瞬掠过很多复杂的情绪,转了语气,厉声问道:“你身负皇鸟的火种,你比飞垣所有的女人更为强大,可你却只想做他的笼中鸟,天赐的火种真的要如此浪费?”
云潇绞着手,却用一种坚忍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决定不了出生,也配不上天赐的火种,但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想做个普通的女人。”
帝仲长久的看着她,感到割裂一样的痛,但在看到她那清澈眼神的一刹那,他心如明镜,照得透彻,随即笑起……平凡的生活吗?曾几何时,这也是他所期待的生活。
人真的是很不知足的生物,拥有力量的人渴望平凡,而平凡弱小的人却渴望强大。
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帝仲晃了晃脑袋端了一杯茶过来,笑道:“又耐不住寂寞,又渴望简单的生活,安心在家做个贵族太太不好吗?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你出去找份差事,指不定还要被有心人盯上,到时候各种明刀暗箭防不胜防,就你这点心机手段,迟早被人算计。”
“我就去秦楼和小茶一起给客人端茶倒水,这样总不会被盯上吧?”她倔强的找着借口,听见一声不屑一顾的冷哼,骂道,“开什么玩笑,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再怎么也得让他给你在军阁安排个差事,虽然功夫差了点,指点下新兵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真的吗?”云潇迫不及待的打断他,两眼放光摩拳擦掌,“有道理,我也可以去参加他们的春选、秋选,要是被选上了,我岂不是能做女将军?”
帝仲的脸上略有动容,眼中掠起了一丝惊讶和赞赏,沉声道:“那在此之前,我还得先帮他演几天戏,要是玩忽职守被革职,就没办法开后门让你当女将军了,放心吧,我虽然不喜欢人类死板的法令规矩,但也不至于害他丢了乌纱帽,一会我去军阁转转,总得演的像一点才行。”
“你去?嗯……肯定会暴露的吧?”云潇幻想了一下那种画面,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拉着她怀里的毯子想丢开,冷淡的道:“你该起床了,大中午一直抱着毯子不热吗?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云潇的思维突然出现暂停,血液在一瞬间凝固,有什么让她毛骨悚然的潜意识让全身剧烈的痉挛了一刹,她拉着毯子抱入怀中,帝仲的心中一惊,但平淡的眼神依然没有一丝波动,见她僵硬的扭了扭手腕,露出极为迷惘的神情,嘀咕:“是果酿的作用吗?一点劲也使不上了。”
这才忽然想起来昨晚上束缚的金线之术还没有解除,帝仲不露痕迹地按住她,然后迅速抬手点在她的心口:“还有你,你的伤一直没好,不要再任性妄为到处跑了,这几天我要处理极乐珠的事情,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乱转了。”
他一边说话,手里牵扯出金色的线缠上云潇的皮肤,如出一辙的刺出微弱的冰凉,顷刻之后又是一阵酥软由内自外的涌来,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牢牢的束缚起来,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她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帝仲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嘱咐:“别仗着自己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给你绑个术法也是为了你好,这几天听点话在家里养老鼠,等极乐珠的事情解决,你就去无言谷住着,他那安全,煌焰进不去。”
“那你也不需要用术法绑着我吧?”云潇抱怨着甩甩手,不快的道,“我本来就跑不远,快给我解开。”
“你表现好点,过几天我就帮你解开。”帝仲笑眯眯的回答,推门走出的时候,看到萧奕白正捏着一片紫藤花瓣,目光凝重的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