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目的是澈皇,但扣着凤姬,百利无一害,你又何苦多管闲事?”
风冥缓缓起身,摆摆手无奈的叹道:“我是不想多管闲事,可毕竟是欠了她妹妹一只手,人情……总是要还的。”
“一只手?”沉轩略一思忖,想起当时见到云潇之时,她的右手的确是一只古怪的白骨形态,但他眼下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隐忍着不快低低回道:“一只手算的了什么?上天界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一只手?”
风冥没有回答,四目锋芒的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沉轩发出一声冷哼,质问道:“你真要将我拦在此地?”
“哎……”风冥点点头,嘴上却是一声叹息,“只能麻烦好友先留在这里,继续陪我聊天了。”
话音未落,风冥掌心抽出暴雨青竹,瞬时上天界上层下起罕见的暴雨,青色的竹叶如刃般飞速飘舞,沉轩大跳掠起,没等他离开神殿,周身荡起无数无法察觉的漩涡间隙,硬生生阻断鬼王的脚步,不让他离开极昼殿。
极昼、永夜、黄昏之海,当沉寂数万年的上天界第一次发生动荡,竟是如暴风一般迅疾,让人猝不及防。
潋滟在连接上下双层的浩瀚阶梯上,被紫苏死死拽住衣袖,烈王的嘴唇一瞬干涸如枯萎的花朵,勉力忍着心中难以言表的情绪一直不肯松手,潋滟咬着牙关,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辰王蓬山带着期待的笑一直看着帝星的星位图。
潋滟颤颤巍巍的望过去,帝星坠的预言是她亲口说的,想要复生帝仲也是她的愿望!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成为上天界动荡的初始!
蓬山也才看见了她们两人,他将手中竖起放在唇心,默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你看见了什么!?”潋滟情不自禁的扑过去,抓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星位图变了,几万年了……几万年了!它为什么现在变了?”
蓬山任由她拽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摇晃,直到紫苏奋力按住失控的潋滟,强行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你看那边——”蓬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手指向远方,笑道,“一个是魂,一个连魂都算不上,就这样还能让半个黄昏之海发生震荡,好在煌焰意外被关起来了,要不然……只怕是整个黄昏之海的星辰都要坠落了。”
他不怀好意的低笑起来,笑了许久又戛然而止,目光凝重的望了一眼上层极昼殿难分胜负的两人,在如此强悍的神力震荡下,关着煌焰的间隙也开始慢慢松动,像某种大难的开端,一点点、一点点,越来越近。
东皇,曦玉,帝仲,奚辉……到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将离开寂寥如死的过去,彻底走向未知的未来。
这是他所期盼的吗?或许是的,自那一年他无聊的帮助地缚灵摆脱束缚,甚至编造个虚假的飞天大梦玩弄同修的后裔开始,他就一直在期待某些改变。
无论这种改变的结局是不是玉石俱焚……至少他已经太厌倦这么一成不变“神”的生活。
黄昏之海深处,奚辉紧闭了一下眼,无数过往在脑中如云烟般起伏又散去。
“帝仲,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许久,当夜王重新睁开眼睛,眼眸暗如浓墨,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帝仲静静站着,一言不发,直到奚辉的冷笑变得有些刺耳,一字一顿继续说道,“我始终都觉得你会答应帮我找回身体是另有目的,如今你公然出手和我抢夺凤姬,是目的已经达到,还是不准备继续了?”
帝仲冷定的和他对视,谁都没有挪开视线,他本不是这样人,此时却面不改色的说道:“答应就是答应了,但我要带走凤姬,这和帮你是两件事。”
“哦?”奚辉若有所思的拖长语调,他的态度坚定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好似真的是真诚相待,又总有些奇妙的违和,让他倍感不适。
“凤姬我要带走。”帝仲不动神色的转移话题,淡淡说道,“她姑且算是澈皇的孩子,我不能坐视不管,你们想要和澈皇交涉,就不该现在对凤姬下手,浮世屿虽是鸟族神域,但若一心反抗,上天界又何尝不是得不偿失?”
“哼。”奚辉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你该不会想说服我吧?”
“随便说说罢了,你也不会听。”帝仲随口接话,显然知道同修的性子,立马就不再多劝。
奚辉抬眼看了一眼四周,伴随着他日渐恢复,统领万兽的能力也在慢慢变强,他轻叹一声,翻掌荡起一抹神力,化成无数细细的光线坠入黄昏之海的凶兽巢穴,不急不慢的说道:“讲道理当然是不行的,帝仲,你想救她,那就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击败这里的凶兽,杀出重围了。”
话音刚落,半个黄昏之海的凶兽巢穴同时被撕裂,隐于其中休憩的远古巨兽们被夜王之力重新唤醒,不约而同往帝仲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