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出发,不得延误……”
阿礼达一愣,道:“怎么回事?”
“请立刻下令回援盛京!”
勒克德浑上前两步,目光在那传令兵脸上棱巡了两眼,又接过他手中的令件细细审查……
阿礼达见他动作,手便握在刀上。
过了一会,勒克德浑点点头,低声道:“是真的。”
“盛京城不可能被三万铁兵撼动,到底怎么回事?!”
“楚骑并未攻盛京,他们在京郊大肆掳掠,烧杀丁口。并不与我们交战,各旗兵马多次围剿,都难以追上。两日前,他们……”
“说!”
“他们焚毁了……福陵……”
阿礼达身体一颤。
巨大的怒火猛然从他心窝窜到头皮上。
大刀一斩,战台上的木栏被阿礼达砍断,火屑纷飞。
“秦成业!王笑!爷誓要剁碎了你们全家……”
勒克德浑退了两步,低声喃喃着什么。
福陵,那是他们的曾祖父,大清朝的太祖努尔哈赤的陵寝。
福陵座于盛京城东面三十里,至今还未完全建成,却早已葬着努尔哈赤与后妃叶赫那拉氏、乌拉那拉氏等人,天聪三年,皇太极又将生母从满山迁至福陵……其地对大清朝的意义不言而谕。
这一瞬间,勒克德浑想拉一下阿礼达,伸出手却没拉到。
“阿浑,我们怕是真的完了……”
阿礼达又是一愣。
一开始,他只有被人挖了祖坟的愤怒。此时却明白,这一切罪责最后或许要落在自己身上……
凭什么?!
“要死一起死,郑亲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句话,勒克德浑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玩得过郑亲王吗?
“接着说!”他指了指那信使,又问道:“焚毁了福陵……然后呢?”
“然后……他们掘了先汗……不对,是太祖皇爷的……”
“够了!”
勒克德浑只觉脑子又是咣当一声,狞然大喝道:“爷是问你,他们人呢?!”
“不……不知道……郑亲王命多罗郡王火速回师,与各部齐力围堵!”
阿礼达与勒克德浑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锦州城。
“阿浑,走吧。”勒克德浑长叹道:“锦州没意义了,拿下它也救不了我们了。”
阿礼达犹有不甘。
下一刻,却又见数匹快马飞奔而来。
“郑亲王令!各处城关堡垒火速回援盛京!收令即行,不得有误……”
~~
夜风很凉。
阿礼达策马飞奔,他心中怒火烧得整个人都在发烫。
——阴险的贱玩意,打不过爷,尽和爷玩阴的,有本事面对面和爷打一仗啊!
“来和爷打一仗啊!”
……
勒克德浑依旧站在战台上,他要等宁远军来。
先收服了蔡家祯,让其拿下锦州,再安置好步卒,他才能赶去与阿礼达汇合……
这一夜,锦州城内的兵卒战意却突然昂扬起来,死死守住第二道城门,竟是让清军不得寸进。
勒克德浑一直站到天明,却始终没有等来蔡家祯……
“怎么回事?这背主奴才突然成了什么忠臣良将不成?”
勒克德军已经没心思再管这件事,只好摇了摇混沌的脑袋,将梗在喉咙里的两个字吐了出来。
“……收兵。”
~~
这一夜,锦州城内却还有一个小插曲。
夏向维思忖良久,最后低声自语道:“蔡家要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突然,他一挥拳,像是想通了什么。
“第三层……”
夏向维四下一看,只见蔡通禹的人马已跑了很远,却还是被围了起来,似乎快要全家覆没了。
夏向维颇有些着急,抢过一匹马便飞快向那边地跑去。
——蔡老头,你可别死了……
蔡通禹被拥在仅剩的六十余人之间,正焦头烂额。
此时守卫着他的是秦守仁的心腹人马和蔡家家丁。被围歼到这种程度,他们心知必死,却还带着希望。
因为蔡通禹还在鼓舞着他们。
“宁远军马上就要来了,老夫会重重封赏你们……”
“蔡通禹!”夏向维高喊道。
蔡通禹目光看去,只见那小子策马狂奔,显得很是急切。
——这是……要留老夫一条命?
“告诉你吧。家师都已经料定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儿子是不会来救你的!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样……哈哈……”夏向维又喊道。
蔡通禹愣在那里。
“明白了吗?你这个老蠢货!”
“竟然……原来如此!王笑……”
“受死吧!”又是一声清喝炸开。
秦小竺从马上跃进,长刀重重挥下!
一颗头颅掉落在地上。
……
夏向维停下马,长长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蔡老头听到没有?居然敢算计我一把,得在他临死前气到他才行。
“第三层,原来是蔡家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