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二石粮?
我可去你的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价格?
睿宗时期的大丰年也许还有过这样的价,都涨了一百五十年了!
文弘达心中一股火气上来,恨恨地在衣摆上一拍,喷火的目光看向裴民。
但,他终究还是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泛起笑,殷勤地道:“官爷,后面那几仓真不是我们家的。”
“你可想好了,现在老子跟你买,你还能得点银子。”
裴民着,目光中俱是冷意:“户部员外郎文和孝是你二伯吧?若是等他的案子掀出来,这些粮食老子抄了就抄了,可是一钱银子都不会付!”
文弘达心里咯噔一下,心惊不已!
莫不是白义章把二伯卖了?!
文弘达没想到的是,出卖了他二伯的不是白义章,而是他自己怀里的五百银……
文家。
灯光通明的大堂。
面相凶狠的番子。
“镇抚大人怕是误会了,我二哥绝无贪赃之举!”
话的是文家三房的文和仁。
此时面对这些按着刀的番子,纵使文和仁久经风浪,也不免有些心惊。
老父亲文博简并没有露面,若真要让他出面,那事情许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文和仁心里明白:文家虽盛,如今却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父亲已从太常寺卿的位置上退下来,现在文家为官者虽多,却没有身居高位之人。
大哥文和忠在登州任知府;二哥文和孝在户部任员外郎……这些位置,并不能如参大树一般庇护这一家老少。
在大哥的仕途更进一步之前,文家能倚仗的便只有左经纶与钱承运。
偏偏现在左、钱二人闹掰了,左家这段时间又与文家断了来往。
如今才过了多久,番子竟已找上门来!
有钱无权,取祸之道啊!
邱鹏程冷笑起来,四下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厅堂,淡淡道:“今日邱某过来,是来查案子的。文大人有没有贪墨,自然是要查过才知道。”
文和仁道:“大人明鉴!二哥他两袖清风,绝不是那样的人。”
文和孝此时已被看押在户部,一时间串不到口供。但文和仁自然是不会招供。在他想来,应该是白义章出卖了二哥,但证据已经销了,不怕被捉到把柄。
没想到,邱鹏程的却不是这一茬。
“两袖清风?”邱鹏程剔了剔指甲,笑道:“确实是两袖清风。如今陛下让朝中百官捐饷,令兄捐了多少?三百两。”
文和仁抹了抹头上的汗。
邱鹏程道:“三百两,确实是不少了。按令兄的俸禄来算,要不吃不喝两三年呢。”
文和仁喃喃道:“大人笑了。”
你真是笑了,如今还有谁靠俸禄吃饭?
但现在厅里厅外站满了凶神恶煞的番子,实在不是笑的时候。
下一刻,邱鹏程又了一句让他魂飞魄散的话。
“你有个儿子叫文弘达是吧?一掷千金啊,听人,他手缝里随随便便漏一点下来就是上千两,连陛下都震惊了……”
文和仁呆若木鸡,哪个不要命的敢和陛下这些?不怕得罪满朝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