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一口大锅内。
锅底,是熊熊大火;
锅内,是火红、滚烫的铜汁;
而他就置身火红、滚烫的铜汁内。
按理说以他现在的境界,纵然置身火红的铜汁内,也没有多少痛楚,更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惜的是,他现在一身修为被封,比一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所以,此时的他,已然全身溃烂,血肉消融,白骨森森,狰狞如恶鬼。
可纵然如此,陈沧都没有喊过一声痛,求过一句饶。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程七伤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程七伤年约三十来岁,身体瘦弱,面容蜡黄,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仿佛身患沉疴、弱不禁风的病患一样。
任谁看到眼前之人,都不会将他和残忍、变态的七伤剑绝联系在一起,可在陈沧眼中,他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不,比恶魔更可怕。
“咳咳……别忍着,痛就叫出来。”
程七伤看着全身颤抖、强忍着痛楚的陈沧,捂着嘴角轻咳了两声,慢慢道。
“不痛。”陈沧紧咬牙关,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他不敢张口,他怕他一张嘴,就会叫出声来。
一旦他叫出声来,等待他的,将可能是更为惨无人道的折磨。
“不痛啊,有进步。”
程七伤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而邪异的笑容:“不错,比其他那些废物强多了,我只是稍微指点了他们一下,就哭天喊地的,没有一点儿我剑冢弟子的剑骨与傲气。”
“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么了吗?”
不等陈沧回答,程七伤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人,实不配为我剑冢弟子,所以我就把他们都炼成木炭了,喏,现在锅底烧的木炭,就是那些没用的废物,他们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陈沧颤抖了一下,差点儿心神失守。
“你当谨记,为我剑冢弟子,当有剑骨,百折不弯,当有剑傲气,百折不损。”程七伤道。
“谨遵师兄教诲。”陈沧死死咬着牙齿,更是一点儿声都不敢发出,他怕他一旦出声,就会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怎么有气无力的,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对我有意见?”程七伤打量着陈沧,似笑非笑道。
“不敢!”陈沧强忍着身体的痛楚,大声道:“能得师兄的教诲,是师弟的荣幸,师弟感激不尽。”
“嗯,很好,不枉我对你的教诲。”
程七伤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不痛,我再给你加点儿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蚊子从程七伤的衣袖中飞出,落在陈沧的头顶,长长的口器刺入陈沧的头皮。
陈沧只觉得头皮微痒,不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正疑惑间,只听程七伤道:“那个蚊子,名和光蚊,和光蚊没有攻击力,它最大的特点呢,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将一个人的感官放大数倍。”
程七伤话音刚落,陈沧只觉得铜汁给身体所带来的痛楚,竟然成倍增加,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席卷全身。
“啊……”
本就已经到达忍受极限的陈沧,再也承受不住,半截舌头生生被咬断,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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