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却听萧珩缓缓道,
“姑娘跟着令尊四处行走,想来见多识广,其实不用多说,想来也应该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吧?”
阿琅面色如常,内心翻了个白眼。
她要知道幕后凶手是谁,还用得着忍气吞声在这里,让他怼着玩么?
阿琅真心觉得这位清河郡王,是位难得的,脑子不太好使的神经病啊。
她有些恼了,冷言冷语,
“医者不自医,通卦之人不测自身,小女子一介女流,哪里有通天的本事。”
“要是青天白日会见鬼,今日必然不出这趟门,不透这股风!”
豁然起身,抬脚欲走。
萧珩轻笑,抬眸,
“船工招供,船行前,有个小乞儿给了他一封信,信里还放了三百两银票,让他杀人。”
阿琅缓下身子,偏头,面上看不清喜怒。
“那信上写了什么?”
让小乞儿送信,身份保密功夫做的不错。
船上载得是韩、国公府女眷,船工就算敢下手,也要怕东窗事发拿不了银子惹一身官司。
所以,那信上必然是写了什么保证,让他们大胆下手。
更点明了若船工敢收了银子不办事,会有何后果!
萧珩继续说下去,
“信上写着你是上京一大户人家主母偷人生的,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追究。”
“同时也安排了后路,就是通州驿站会有人接应,让他们出去躲风头。”
阿琅握着茶盏转了转,当日是张嬷嬷说码头上的船不好找,让中间人康王帮忙找。
于是就找上了正巧路过的韩、国公府。
前脚找到船,后脚就有人付钱杀人……
若是内宅手段,不会费尽心思隐匿行踪。
可这个人,又多半是侯府里的人。
只有侯府的人知道她乘哪只船。
那为何想要致她于死地?
有能力,有闲钱买凶,极恨极厌恶她的,老太太么?
只是因为讨厌她妈?
阿琅直觉没那么简单。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在舌尖上打了个转,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盏,目光凝结。
快速拿出袖笼的帕子,按在唇角。
萧珩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些疲倦,
“怎么,茶不好喝?想吐就直接吐,帕子也难洗呀。”
目光如炬,识破她的小动作。
“这茶是裕王府提供的吗?”阿琅反问。
这茶岂止不好喝,简直带毒呀。
裕王府是毒窝吗?
萧珩丝毫不知,故意皱着眉头,感叹,
“姑娘行走四方,见多识广,这是瞧不上裕王府的新茶么?”
这茶听说是今年明前茶,吃了口齿留香,还是不错的。
阿琅笑了笑,伸手拿过放在清河郡王跟前的茶壶,
“多谢郡王今日相告,大恩不言谢,一盏清茶了了……”
萧珩失笑,刚才还嫌弃这茶,现在却想用这茶来偿还恩情,这摆明不想谢。
话还未完,就见阿琅笨手笨脚地不但将茶盏给打翻了,连带茶壶也‘啪嗒’一声摔地上,应声而裂。
萧珩轻晃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使出毕身功力才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阿琅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问,
“你身边怎没留个服侍的人啊?我去叫人来,你等着啊。”
一边说,一边走。
萧珩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哪怕扶着石桌,依然是跌坐在石凳上。
他猛地抬头,一双眼里闪着灼热的白焰,如同亮出利齿的虎狼。
亭外,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群黑衣人。
一个健壮的男子挡在阿琅面前,不顾她的挣扎,推着她往亭子里走。
“捆好了,晦气,不是只抓萧珩一人吗?怎多了个小娘皮。”
阿琅心头才觉得晦气,果然应了那句,白日见鬼,今日不该出门,不该透这股风。
刚刚就应该直接逃跑,管这个郡王去死,连累她今日也命丧于此?
亭子里,萧珩趴在石桌上,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露出一侧苍白的脸颊。
阿琅扯开嗓子尖叫,裕王府的人,清河郡王身边的人都去了哪里?
但愿有路过的人经过,听到她的叫喊声。
那健壮的男子大喝一声,“叫叫叫,老子一巴掌扇死你。”铁扇似的手掌高高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