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军饷,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磨蹭!要是谁不上心,混日子,就滚到下营去屯田。他娘的,这么简单的招式都学不会!”
左攸看了一会儿,也不说任何干涉的话,看了一阵便与周通告辞。他听到了原处“噼里啪啦”的火铳声,当下便上马带着人循着声音换地方查访。
放火器的是神火都的人,左攸在那里遇到了军器监昝居润,俩人便又言谈了一阵。
……神火都又多了一些新卒,在北汉国死伤了一些事,新招募了一些。这时候赵虎已经算是老卒了,他上过阵打过仗,在新进的士卒眼里已然不同。
平素那些士卒都在言语间多有讨好,有人还一脸敬畏地问他,听说他亲手杀过人?
赵虎只道在战阵上杀人和被杀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只要在前面就难以避免。又问起他是怎么杀人的,他就不愿意多说了……那些经历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上过阵之后,赵虎着实与起初不同了,至少现在他不会太过茫然,在队列中很镇定,明白练习有什么用处,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准备!”这时都头大喊一声。
赵虎右手拿起火铳,拿右臂夹住木柄,左手举起火罐拿牙齿咬开了木塞,动作麻利又娴熟。余光里看旁边的士卒时,只见他手忙脚乱,左右手和嘴一起用十分凌乱无章,汗都急出来。
都头举起佩刀指着前方的靶子,吼道:“放!”
“砰砰砰……”一排爆响在硝烟中响起。很快又听到了武将大声的叫骂声,每一排总有一些士卒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不能成功射。
这时武将下令休息,众人便纷纷取了自己铁盅,到场边的水缸便舀水喝。烈日当头,每一次休息大伙儿先都是去喝水。
赵虎猛灌了一口,还是那个味儿,有点咸。这是烧开了的凉开水,放了盐,所以咸……至于为什么放盐,只有上头的人知道,据说出汗后喝这个好。东京的盐巴非常昂贵,但军中并不缺盐,因为盐之所以贵是因为官卖。
旁边有个人嘀咕道:“这玩意真能打死人?”
另一个士卒转头看向赵虎,问道:“赵兄,拿火器打死过敌兵?”
赵虎的脑子里浮现出战阵上的场面,一整排三十几个人放铳,打不中十个人,是谁打中的谁知道?便随口道:“一排齐射,总能打到几个。”
士卒们议论纷纷,觉得没什么用,有人道:“这玩意真稀奇,禁军怎么要用?”
赵虎想起自己和敌兵扭打差点被杀的事,又道:“咱们神火都的士卒武艺不行,厮杀打不过敌军精锐,用这个还能讨点便宜。”
众人一番唏嘘。
这时都头走了过来,一面喝水一面与士卒们说了几句。赵虎见将领情绪还不错,便问道:“敢问将军,咱们此后该打幽州了罢?”
都头笑道:“你们叫我一声将军,可老子在朝廷里也没说话的份,陛下要打哪里,我怎知道?”
他顿了顿说道:“不过,照兄弟们的猜测,应该要打幽州。南边就剩吴越和南汉国,吴越对大周恭顺着哩,南汉那么远、武力又不行,犯的着咱们禁军大老远跑去征讨?
神火都好歹也是虎贲军左厢的人马,要打仗多半是跟着皇帝御驾亲征。”
这时又来了个十将,附和道:“官家定然想收幽云十六州。”
赵虎听到这里,心头的火焰立刻又燃起!他仿佛看到了被烧得黑乎乎的家、面目全非的老爹,还有徐家院子里的草棚里破碎的女人衣服,以及茅草上沾着的血迹……那是他卖力干活准备去提亲的小娘。
赵虎心里羞愤交加,牙关紧紧咬紧,拳头握得指节白。
十将诧异地看着赵虎:“你咋了?”
赵虎回过神来,忙道:“打幽州,俺一定冲前面,绝不怕死!”
十将拍了一掌赵虎的肩膀:“军中就要你这样勇猛的汉子。”
赵虎又道:“王十将一定武艺不错,有空了教教咱们。俺觉得火器还是太笨了,总会被人冲到面前拼杀。”
十将笑道:“别急,让新招募的士卒学会了火器,就教你们用别的兵器。咱们神火都本来就是用火器的,不能把要紧的东西搁置了,上峰要怪罪。”
赵虎道:“只要能杀幽州的契丹人,俺这条命送了也无憾。杀光幽州的契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