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费高么?”
陈固拿了烟,原本想点,考虑到季芜菁在,便示意了一下,询问是否可以抽。季芜菁不介意,他就点了火,“还行,不是特别高,但也不低。”
季芜菁点了点头。
“怎么?你有什么想要调查的人?”
“你是一直跟着叶澜盛做事的?”
“不算,我跟他是多年朋友,他有事儿我自然是要帮忙,他以前帮过我一个大忙,是一辈子的人情。他让我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小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抽了口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探究什么。
季芜菁被他盯的有些不太自在,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随便看看。”稍后,他又换了个话题,问:“肚子饿不?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不用,我不饿。”
“那你去房里睡一会,明天准时送你去机场。”
反正也没旁的事儿,季芜菁点点头,就在他的注目之下,进了房间。
房间也挺干净,没有臭袜子,屋子里还有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床单也很干净,她躺下后,没有立刻睡着,陈固在外面坐了一会,就去了楼下。
房间里有个小窗户,季芜菁转过身,眼睛盯着窗户,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回到到现在,她还没有安稳睡过一个觉,也亏得年纪轻,熬得住,除了脸色稍微黄了一点,倒也没什么异样。
第二天,季芜菁飞回了杭城,继续工作。
……
薛老爷子的葬礼办的很简单,按照他自己意愿,一切从简。
前后加起来不过三天,出殡那天的天气还不错,只是气温很低,薛微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还是觉得很冷。
她没有再哭,脸上一直都保持淡淡的微笑,等所有的仪式结束,大家陆续离开,她去而复返,一个人坐在老爷子的坟头前,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她看着照片里笑的慈祥的爷爷,说:“你要常常来看我啊。”
落葬后第二天,薛家的人便恢复了正常生活。
薛微没有回去,回了自己公寓,蛋糕店没去管,她一下子还抽不出来,就放任自己,在家里睡了几天,连饭都不正常吃,一天就吃一顿,一顿还只有一点。
一周过去,双休日的时候,薛琰抽空过来了一趟,屋子里的窗帘都紧闭着,有一个怪味道。他打开灯,桌上堆着她吃过没洗的盘子,臭味是从厨房散发出来的,是垃圾,应该是好几天没倒了,都生了虫子。
薛琰微蹙了下眉,拉开窗帘又开了窗户,而后进了房间。
房间里倒是没什么味道,他打开门,原本趴在床上的薛微立刻动了动,拉过被子盖过了头顶。
从外面的垃圾来看,她这个样子已经维持了一周多了。
薛琰直接把被子拉开,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拖到卫生间,强行给她洗了把脸,冷水泼到脸上,薛微只叫了一声,没有挣扎和反抗,只是缩了缩身子,整个人贴在了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说:“疼,疼,我不反抗,你别抓着我。骨头要碎掉了。”
薛琰没有松手,只是转手掐住她的腰,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上了洗手池。
他的表情还是那个样子,温温柔柔的,他弄开她的头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还在难过?”
她有点憔悴,皮肤白的有点病态,可嘴唇却格外的红润,她的眼珠子动了动,好一会之后,才点点头,反应迟钝,“我想爷爷。”
“不是跟你说了,爷爷不想看到你这样乱七八糟的活着?”他的语气仍然是那个调子,没有任何改变,轻哄着。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心,竟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薛琰说:“你这样,让我很不安心呢。你若是继续这样,我得给你找个保姆,起码要管你的一日三餐。”
她的眼睛动了动,抬起眼,整个人像一个漂亮的布娃娃,“我不会再继续这样了,哥哥。”
“嗯,我给你洗澡,洗完澡带你出去吃饭。”
说着,他便打横将她抱起,放好洗澡水,亲自给她洗澡。
简单整理过后,薛琰就带着她出门,她今天还没吃过东西,走路有点飘,没什么力气,到了外面,看到人和光,有点惧。但她还是紧跟在薛琰的身边,跟着他进餐厅吃饭。
饭后,又带着她去看了看蛋糕店,木工已经完成,接下去是油漆,因为她一直没有安排,所以还止步不前。
两人就坐在车上,车子停在蛋糕店门口,隔着玻璃能看到一点里面的样子。
薛微说:“我明天就来干活。”
薛琰:“所有需要的设备,我都已经让王靖凯买好了,就等着一切就绪。”
“谢谢哥哥,我会好好做的。”
她点点头,露出难得一笑。
薛琰说:“高兴么?”
“高兴。”
“然后呢?”
薛微顿了一下,红唇抿了抿,便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一下。
退回去的时候,薛琰没有半点反应,薛微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不太对,正想扭头往窗外看的时候,薛琰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而后压了过去,吻很凶,像是要把她吃了似得,嘴唇被咬的生疼。
……
对症下药之后,叶澜盛恢复的还算稳定,等余毒清除干净以后,又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那一日,季芜菁走了以后,没多久,盛舒就折返回来。
把房内能够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然后坐在椅子上,叶澜盛没睁开眼,搭理她,她也就什么也没说。
之后也没提。
只等他身子好一点,这些日子,倒像个慈母。
抽丝剥茧之下,已经有了点眉目。
按照叶澜盛所说,问题出在捧花上,他接过捧花出门的时候,手上被扎了一下。
之后半道上就感觉到了不适。
再结合视频,可以看到那捧花从拿进来以后,只有姚京茜拿起来看了看,其他倒是没人动作手脚。
但视频放大,并没有看到她做任何小动作,仅仅只是因为漂亮而拿起来看了看。
通过捧花,又抽丝剥茧找到了婚庆公司,婚庆公司有专门合作的鲜花店,再深入调查以后,发现了这家店主,曾与姚京茜有过来往。
并且在叶澜盛出事的那天,账户上出了一笔匿名打款。
再从姚京茜这头入手,调查了她近几日的行程安排,看不出任何问题,但盛舒差不多已经能够敲定,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姚京茜。
也只有她,最有动机。
但叶泽善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盛舒这是偏见使然,根本就没有实质的证据。
花店老板收到的那笔钱,也不是特别小的数目,若是姚京茜出账,叶泽焕怎么会不知道?
叶泽善表示要再进一笔的查,要有实质证据才可以断定一个人的罪,不能因为对方最后可疑,就把罪名按在她的身上,这样对她也不公平。
盛舒觉得他这是被姚京茜迷惑了,两人因为这事儿还吵了一架,闹的有些不太愉快。
“我已经查不出来了,是姚京茜下得毒。”盛舒坐在椅子上,叶澜盛这会坐在窗台前的沙发上,正在看杂志。
他还在等检查报告,等报告出来以后完全没事,他就可以回家休养。
这毒药比较罕见,对身体损伤不小,具体还要看检查报告。又告诫他,短时间内别要小孩。
季芜菁就像风筝,跑去杭城以后,就跟断了线似得,很少跟他联系,他闲着没事儿,心里就不太痛快,但不痛快也只能这么待着。
索性,每天苏颖会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季芜菁在杭城,也确实是忙的不可开交,事儿特别多,抽不开时间来应付他。
这会,他有些走神,没怎么听盛舒说话。
“我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她几步过来,夺过了他手里的杂志,眼睛盯着他,格外的认真严肃。
叶澜盛皱了下眉,略有些不耐烦的说:“什么?”
“我说,下毒害你的是姚京茜。”
他一只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正眼看向她,“然后呢?”
“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这是谋杀!我要让她坐牢!”
“那您就快点找出证据,把她送进监狱。您在我这边叫嚣什么?”他揉了揉额,“您是闲我身体好的太快,是么?”
盛舒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和神色,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叶澜盛余光瞥见她奇奇怪怪的眼神,“您看什么呢?自己儿子没看过?”
盛舒轻哼了一声,说:“你不打算追究?”
“您当我圣母呐?中毒了还不追究,我当然要追究到底。不过大哥已经跟我提过了,您没有实质的证据,多数是猜测,也没办法定罪。”
盛舒挑了下眉,“既然如此,你也要出点力,亲自找出证据,把人绳之于法。现在薛妗也在追查,一定不能让她蒙混过关。”
默了几秒,她叹口气,说:“你说这泽善是不是被姚京茜个迷惑了?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是无害的?”
叶澜盛低头弄着衣摆,说:“可能是爱护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