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瞪眼不上台面,人家全程轻描淡写的,似乎就差在脸上写上三个大字“就是玩”了。
“看来这人身份应该没问题,可若是如此油盐不进该如何是好啊。”
蒲县令听完之后直发愁,他真的不怕什么达官贵人,自己能在四十岁便当上五品知县,刺史唾手可得,难不成凭的是才华不成?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平庸之辈,没有那晏代宰相和宋少保的天纵之才,但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便是那捭阖之术。
作为一个久经官场的老将,他深切的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难搞,不是那种看上去两袖清风的,那种人就是需要的筹码高点,一块金砖不行就两块,两块不行就十块,算不得什么难度。
也不是那样看着就是贪官污吏的,那种人更好办,简直就是他天生的盟友。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真正难办的反而就是像这个纨绔这样的人,他没有什么欲望,金钱他多的是,花都花不完。女人,他不行了,明显看着就不行了,送女人反而是侮辱了他。
换个角度来说,这样的人虽然看上去酒色财气样样都沾,但何尝又不是一种无欲无求呢。
遇到无欲无求的人,最有效的法子便是让他体验他没体验过的东西。
可是什么东西他没体验过呢?要让一个人感到新奇刺激,那是需要先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触动他的情绪。
这可就是个大难题了。
而宋北云那边在赶走了这第一波的访客之后也回到了客栈,坐在窗口开始记录起每日遇到的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这个说客背后的人可能不是哪个富户豪商,应该就是这浮梁地界的高官。
高官想要通过自己来搭上宋少保那条线,这其实是人之常情,但现在问题来了,他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搭这条线呢?
这次私访是为了钓鱼,而且最好可能是大鱼,如今看来这一条可能就是这一路上最大的一条鱼了。
“要是妙言在就好了。”宋北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麻烦。”
不过幸好,昨日夜里丁相就抵达了,他本按照原计划要休整七日,但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就提前出发来到了浮梁,他们两人并没有直接见面,毕竟现在宋北云就算放个屁都会有人往回报告说他的屁是个什么味道的。
丁相就住在宋北云的隔壁,身份是个过路去清江县收购药材的商人,两人在第一日并无交流,宋北云隔着房间都能听见老丁的呼噜声排山倒海,想必是真的累了。
今日等宋北云回来之后,丁相还没有睡下,他记完流水之后就来到了窗口,趁着夜色四下无人悄悄的沿着房梁爬到了丁相的房间之中。
丁相此刻正坐在屋中喝茶看书,听到头顶有动静就冷不丁的一抬头,赫然发现有个人就吊在那个地方,当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等看清楚是谁之后才呵斥道:“你弄什么东西你!”
“嘘。”宋北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来到桌前坐下。
“丁相啊,我来求教你个问题。”宋北云小声道:“你说,若是你是个想攀附富贵之人,你遇到一个良机,你会错过么?”
“那自是不会。”丁相打量着宋北云:“怎的?有人想要攀附你?”
“不是攀附我,是攀附我叔叔宋北云。”
丁相:“???”
接下来宋北云把自己在这里立的人设这么跟丁相一讲,再把这几日的事情这么一说。
丁相虽然是个治学巨匠,在精明上要略逊于赵相,但毕竟是个宰相,还执掌大理寺多年,这里头的弯弯绕,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比他明白的。
“那就要看他们是求什么了。”丁相沉思片刻后说道。
“应该是不是求财,求财他们犯不着搭上宋太保这条线。”宋北云笑道:“应是求官。”
丁相点头后抬起头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会如何拉拢?”
宋北云把几个可能都说了一遍,而丁相却逐一摇晃起了脑袋。
“钱不成,色不成。那该用什么?”
宋北云眯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然后突然仰起头来说道:“他们怕不是要带我去杀人放火吧?”
“不好说,但有一说一,老夫见过无数贪官污吏在大理寺中沉痛追悔,他们之中因为诸多重重身陷牢狱,最后无一不追悔万分。你道行还浅,可莫要因此迷惑了心神。”
“这您可放心,我什么没见过呢。”宋北云自信的一扬手:“就这会这点娱乐项目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