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罪不至死。可是你们去把那些宗族中的水塘抽干看看,多少尸骨沉在下头。家法大于国法,你让他们怎么心中想着皇帝?”宋北云斜坐在桌子上:“法不下村镇,意不入朝堂,刑不上大夫。你玩个屁。”
赵性嘴角扯出笑容:“他们是真觉得朕不杀人啊。”
“怎么办呢?”小宋看着赵性:“我是没办法给你做决策的,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好?”
“杀!”
“杀什么杀,杀的过来啊?顶多也就是个杀鸡儆猴差不多了。”
赵性不耐烦了:“你娘的有屁就放!”
“哎呀,你这人生什么气嘛。”宋北云笑着晃晃手指头:“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提拔一批、抹杀一批。在我老家那边,听话的狗是有骨头吃的,不听话的狗都被炖了香肉。问问他们,谁想吃骨头。”
“都不吃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北云晃着手指:“方才我说的你就没往心里去,这帮中间阶层是最不牢靠也是最容易投降的,他们没有死磕的决心和能力。”
“这件事……你办?”
“你疯了是吧,我是他们的死敌。”宋北云说完,抬头看向了旁边的晏殊。
而赵性也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晏殊。
“不是吧……”晏殊的屁股沟子一下子就夹紧了:“我啊?”
“反正你也是个背叛阶级的人了,拉几个盟友呗。”宋北云笑道:“至于怎么操作,天下之才一石,晏殊尽收七斗,想必是难不倒你的。”
“你这……”晏殊表情万般决绝:“坑杀我矣……”
“这里头有个难题,就是官绅勾结的问题。”小宋补充道:“他们么,拿手好戏就是乡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五五分账。所以最好下手的反而是你这样的官场顶级选手,取证也好,栽赃也罢,拿下一批,咬死一批。赵性始终要当那个白脸,红脸就是咱们的事。”
说完,宋北云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屠刀终于要举起来了。”
“赵性!”赵性脱下鞋一鞋底子拍在宋北云屁股上:“让你赵性!让你张嘴闭嘴赵性!”
被凭空揍了一顿的宋北云一路哔哔着赵性就出了门,而从他们走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开年大戏正式开始。
第一步就是公审大会,公审是最带劲的一个环节,那些没有受过酷刑的人要被送去公审,公审的地点都已经选好,告示也已经贴出来了。
这一下百姓们就如同过年一样开心,毕竟有热闹可看,而那些平日里与这些人交好的人则各个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堪。
公审的日期就在三日之后,届时会由三部会审,罪状则是忤逆谋反。
如果没有宋北云的安排,现在金陵城可能已经兵灾四起了,但如今兵变已经没有了机会,大大小小的将领被控制了一大堆,而且编制也进行了重组加上又有政委之类的隔离措施,现在那些士兵就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只能默默的出操训练,就当之前所说的话是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一个闷屁,过了也便是过了。
造反是来不及了,他们就喊冤,但喊冤也不是白白喊的,人家供词都摆在了那里,而且身上并无屈打成招的伤痕,这喊冤就说不过去了。
各级大臣更是唯恐此事跟自己沾上了边,这几日江湖上的杀手都供不应求,但很多大臣都发现了一件蹊跷事,就是那些个平日里与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关联的世家、豪族,此刻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这对各级官员来说,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因为消失了就是不确定,他们不知道何时何地会突然冒出来,咬上自己一口,这反而比他们直接把自己招供出来还要可怕。
所以原本跳的最凶的人,如今都不再跳脚了,乖乖的听着朝堂上的安排,连顶嘴都不再顶嘴。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已经都已经在城外的荒地之中,最深的能有两三丈之多。
但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现在乖的吓人,就连赵性都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帮人居然如此乖巧……原本朝堂上赵性放个屁他们都要表达一下这个屁的不合理之处,而如今他们却从头到尾都投下了肯定票。
“宋北云这狗东西……玩人都玩出精了。”
赵性深吸一口气,暗暗嘀咕一句之后,站起身来,表情严肃的提着一张供词走到堂下:“来,诸位爱卿都来看看,看看你们眼皮子底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