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几次考核都在及格线边缘游走,还有那襄阳孙则为是他的娘舅家的亲戚。
虽然隔的比较远,但到底是亲戚,所以赵性还是顾忌情面并没有当场翻脸。
只是这般……多少还有些不舍。
当然,赵性也并非是那种看连带关系的人,主要还是他的考核成绩实在不好看,这该死的考核已经让朝堂上的人换了一批,如今终究是轮到他头上了。
不冤……当真是不冤。
而晚上的时候,他也和朝中几个老友一一道别,在得知他的遭遇之后,几人都无言以对。最多便是痛陈考核之无情,偶尔骂上几句老丁不仁义,多年同僚却是不留情面。
当然,这事真的怪老丁么?大家心中都是有标尺的。规矩嘛,既然制定下来了,总归是要有人去当那施威的靶子,如今御史台便成了这个靶子。
“是好事。”
御史大夫眼中含泪,喝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御史台,行使监察之责,却未成想我这御史大夫却不成样子。规矩便是规矩,我自无话可说,唉……”
几个老兄弟能说什么呢?唯一能做的便是轻言安慰,然后轻轻的叹息一声,静静等待明日之结果。
这轮半年考核被刷下来的人不少,新政实施以来还有很多人依仗着自己资格老、背景深,不拿这个当回事。可没想到赵性这个愣头青却是玩真格的。
不管是王爷家眷、开国功勋之后、肱骨大臣门生,只要是没合格的都凉了,而最大的官便是这御史大夫。
不过到底是老臣,赵性还是留了几分面子,没像其他人一般直接就在朝会上读名单,清退的清退、贬斥的贬斥、留守的留守、发配的发配,赵性给了这个老臣一个太监,让他自己请辞。
大家心中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多少还算有些尊严。
而这次清退之后,赵性甚至没有让人举荐,而是直接从考核分最高的一批人之中补缺而上,御史大夫之职由吏部左侍郎升任,吏部左侍郎由一位京畿县令升任。
其余职位都各自补缺,国家机器照常运转。
第一次大考核的结果惊呆了众人,他们其实也想跟赵性斗一斗,但却想着那个可怕的考核制度,还有那不留情面的监管机制,他们顿时就暗淡了下去。
老丁感觉不太自在,因为如果眼神有杀伤力,他在朝堂上就死八次了。但他心中是真的爽快,那个小家伙的法子是真的……真的厉害啊。
第一次,老丁感觉自己自愧弗如了,到底天下最终会是这帮天才年轻人的,当初他提出把权力关入笼子的时候,老丁还嗤之以鼻,但真的实行之后,只要手腕够硬,整个朝堂可谓是风气一新。
要说内斗有没有?那肯定是有,但现在许多人为了保那考核分,不得不开始好好工作了起来。
而赵性也不再没有支撑孤木难支,因为有法令可依靠、有条理可查询,天大地大律法最大,即便是皇帝也能靠着律法直起腰杆,谁说情都没有用!
就这一点,法家狂喜……
只不过之后的日子,老丁觉得自己的日子不会很好过,因为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是老丁闹出来的新政,没人会想到这是那个在外头打仗的宋北云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过这对老丁来说又算什么呢,一朝为臣若能以此等法令影响后世千秋百代,那纵是死也可谓去义也,当年商鞅变法强秦百年,如今不说百年三五十年问题不大,之后的事自是有那天才的少年们去解决。
朝堂这些事老丁不在意,能让老丁觉得难过的事,是自家的小女儿才刚刚十四,便整日沉迷在宋北云那狗东西之前写的淫词烂调之中,总是想让自己带那宋北云回家去吃饭,好让自己见识见识。
那怎么能行呢……那人虽然才华得确横溢,但人品不敢恭维好吧。
“丁大人,好威风啊。如今朝堂之上却是呼风唤雨了。”
下朝之后,那太子太师庞籍从身后走来,身边则是他的忠实根本夏竦,这二人被称之为朝堂二奸,为直臣所不喜。
老丁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与我搭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那庞籍站在原地气得脸色发暗,嘴角露出笑容,看着却是狞笑:“姓丁的,你的好日子也长久不了了。”
而正在他说话时,身侧那个落魄的御史大夫缓缓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眼睛顿时冷冽了起来:“大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