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不会放他离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宋国皇帝不也不肯放他吗?都是不肯放,为何会有截然相反的结果?
这非常考验脑力,佛宝奴想不明白,妙言却也不肯说,两人居然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最终还是佛宝奴打破了僵局:“那你说说,辽国如今陷入困局,你打算怎样破局?”
“三管齐下吧。”妙言抿了口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他弄了好吃。”
“所以让你把他叫来啊,若是今日他在这里,想来会快活许多的。”佛宝奴笑道:“他就像只皮猴子似的,让人快活。”
妙言不搭理她的感慨,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题:“辽国如今问题有三。第一是地方乡民私斗成风。第二是田产林地散乱分部。第三是大家氏族不认王权。这三个问题你不解决,辽国就是强大不起来。”
佛宝奴垂下眼皮:“我知道,那你有何法子?”
“还没想到,不过我知道怎么让你短时间里能够囤出钱来。”妙言小声说道:“我到底是不如他宏图大略的。”
“那也比我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强上千倍万倍。”佛宝奴轻叹一声:“你说与我听听。”
“古来便有工农商三税,不管是辽是宋,都以农税为主,但从去年开始,宋国逐渐转变了税收结构,农税比例降低到了前所未有之程度,取而代之的是以商税弥补之,这乍看之下其实是重农抑商其实却是不然,农税的减少其实就会刺激买卖,占人口最多的农民手中有了更多的钱,商人自然便是有利可图,于是便有了大宋的怪象,商税更高却商业茂盛。”
佛宝奴轻轻点头:“那你如何打算?”
“辽国与宋国情不同,自是不可全盘照搬,但却也不失为一种参照。辽国若是一门心思造工坊,只是劳民伤财罢了。”
“为何?”佛宝奴眉头一皱,她最听不得人家跟她意见相左:“你说出个缘由。”
“你辽国有宋北云?”
佛宝奴闭着眼睛将头侧到一边,满脸的不甘心。
“工坊之初都是由宋北云一手操持,冶炼、制炭、打造、工器等等,都是他一手打造起来的,你看着他觉得他只是个白皮书生,可若是你见过他赤着上身的样子,你便是知道他为何能将工坊以一人之力生生拉起来。”
说道这个佛宝奴就不困了,她想到宋北云那一身漂亮的肌肉,还有在火炉子旁挥舞大锤的矫健身姿,居然抑制不住的吸了一下口水……
这个动静让妙言听见了,佛宝奴连忙用手巾擦了擦嘴:“肉有些烫……”
“工坊并不是支几个炉子,找几个民间的匠人就能支撑起来的,里头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相应的技艺、配方等等搭配,一炉钢铁你在普通炉子里烧出来的和在他炉子里烧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妙言继续侃侃而谈:“这些东西若是你强要建,只是劳民伤财罢了,除非你能在辽国也找到一个他。”
佛宝奴绝望的摇了摇头,她当然找了,但真的好像天底下就是那么一个人似的,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至于这些日子每日都是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痛楚让她恨的想要用刀把宋狗给插死。
“那你说我该如何?工坊已经开建了……”
“改。”妙言笑道:“还来得及,你改成一个集散市场就好了,天下最大的集散市场。”
“嗯?”
“我方才还未说完,辽国若是想要有钱,你得开源节流,主要还是开源。辽国地位特殊,上有草原和金,下有宋、大理,西有西夏、吐蕃,天底下所有国家都与你辽国接壤,这样得天独厚,你居然还能喊穷?”
“嗯?”
“我只讲一句,你好好思索一番。”妙言仰起修长白皙的脖子看着佛宝奴:“农税减半、商税翻番、工税涨三成。出口免税,入口重税。”
“嗯?入口重税?出口免税?何解?”
妙言笑着说道:“简单便是从别国来辽国的货,都不要税了,可若是想要从辽国出去,那便是要税。这个税如何定呢?那便是需要计算一番,对不同的货物取不同的税收,这个值要卡死在既比他们取道别国要少一成到两成,但却又比现在高一倍到两倍。”
“为何要这样?”
妙言指着桌上的羊肉:“你把两个盘子里的羊肉互换个位置。”
佛宝奴照做后不解的看向她。
“两盘羊肉就是别国,手便是你辽国。你看这肉还是肉,可你手中多了什么?”
“油。”佛宝奴豁然开朗:“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