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大家各司其职就好,没必要去废话。
躺在新稻草上,小宋翘着二郎腿静静看着巴掌大的窗口外头的一轮月光,第一次从囚犯角度看天空,感觉的确是有些微妙,细细体会一番倒是还挺压抑的。
当天色大暗时,佛宝奴又一次出现在了皇城司大牢的面前,她跟门口守卫聊了一阵,然后拿出了身上的金银财务递给守卫:“两位大哥,我只是进去跟那宋北云说上几句话,他虽是死囚好歹曾也是你等上官,如今蒙难也不至连朋友相见都不许吧?通融通融。”
手里捧着金银的典狱使,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今日风寒甚紧,我等兄弟去吃碗馄饨再来也不打紧,反正里头还有兄弟。”
“说的甚是,这便去。”
他二人像是没见到佛宝奴似的,结伴离开了。佛宝奴嘴角露出笑容,推门走了进去,里头的看守被她用同样的法子给打法了,那两人看了一眼宋北云又看了看佛宝奴,竖起一根手指:“一刻钟,多一分都不可。”
“多谢看守大哥。”
佛宝奴道谢之后,举着火把来到宋北云的牢笼之前,看到里头的小宋满身是伤的躺在牢里看着天空,眼中无神。
“唉……”佛宝奴长叹一声:“宋大人,何苦呢。”
宋北云慢慢转过脸,只是看了她一眼:“阿奴啊,来看我最后一眼?”
“大宋不是不杀读书人么?”
“若是被夺去功名呢?”宋北云有气无力的说道:“朝堂要人死,何故莫须有。”
看到一脸绝望和伤痕的宋北云,佛宝奴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忍,虽然这厮平时是有些可恶,但现在想来却也是有趣,可如今却是被打成这副模样。
“宋北云,我再问你一句,你肯不肯跟我去辽国。”
“我都这副样子了,如何跟你走?”
“只要你点头,我自有法子点你出去。”佛宝奴眯起眼睛:“天底下有且只能有我来救你,其他人都不行。”
佛宝奴语气坚定,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处置方法,只要宋北云能去辽国,一切都好说。
“是你对吧。”宋北云突然笑了起来:“是你把我弄成这副样子的,对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的确是我让人传的消息,不过这也不算诬陷。只是没想到你宋国如此计较,倒是我没想到的。”佛宝奴叹气道:“等去了辽国,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只管开口。”
“圆脸小虎牙有没有?”宋北云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笑容:“辽国皇帝陛下。”
佛宝奴站起身来,并没有回答:“你先别死了,等我消息。”
“等等。”宋北云伸出手去:“我的家眷……”
“放心,我自然会考虑到。”
佛宝奴志气满怀的走了,而当看守回来说她走远之后,宋北云从地上弹了起来,在身上抓挠起来:“娘的,这鬼地方有跳蚤!走,弟兄们,今夜请你们吃烧羊。”
说完,他扔出一贯钱吊票:“去,好酒好菜买起来,就当你们给老上司告别。”
宋北云晚上喝得有些多,醉醺醺的被守卫送回了家,身上的仿妆都没卸下来,刚来时把俏俏直接吓哭了。
不过等他稍微清醒一点,用酒精卸了妆之后,俏俏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伤痕居然都是仿的,这一下艺术天赋点满的俏俏眼睛变得晶晶亮,追着宋北云问了好多问题。
“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找老傅好了,别问了……我哪懂啊。”宋北云把食盒放在桌上:“给你俩带的宵夜,赶紧吃……”
宋北云有个优点,就是极顾家,他要是晚上出去办事或是干什么,一定会带宵夜回去,有时候是烧羊有时是烧鸡有时是烤肉,妙言埋怨过好几次,因为自从住来宋北云一块之后,她已经胖了十二斤。
“又带吃的……”妙言从后屋走出来,看样子是刚泡完澡:“说了多少次别带。”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手却不老实的伸了过去:“十里铺子的烧猪排骨啊,可以。”
“不是说不吃么?”
“你都带了这么多,俏俏一个人又吃不完。”妙言坐到了俏俏旁边,两人一起咔咔的吃起了骨头,吃到一半时,她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佛宝奴今天去找你了没?”
“当然。”宋北云往椅子上一靠:“嘿,她可是把自己给感动坏了,憋着劲儿要捞我出来呢。”
“你这人,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