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也是走过场罢了,毕竟皇城司的经费又不是工部出,也就是个挂靠,分明就是不同系统,他可是管不着。
打了饭菜,张尚书和宋北云对坐而食,他环顾四周轻轻点头:“想不到宋大人年纪不大,治理起来却是井井有条。连这些泼皮都能管顾得当,想来假以时日将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多谢张大人夸赞。”
“过几日我便去与官家说,年后将你要到工部来。你可不后悔?你要知那工部可是个清水衙门。”
宋北云当时眼睛就亮了,他起身抱拳鞠躬:“多谢张大人。”
“不足挂齿,只是那X为何要三次方?”
有人是武痴、有人是花痴、有人是音痴,那自然就有人是学痴,这个张尚书真的可以说是生不逢时,他的求知欲是宋北云见过的一品二品大员中最旺盛的,对知识也是最尊重的一个。
也许是理工科之间都有天然的亲近吧,反正宋北云挺喜欢这个小老头的,而这小老头似乎也对宋北云比较满意。
而这人最大的毛病可能就是好面子,不过这也难怪他了,毕竟小六十岁了,让这么一个人去对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不得多少的人不耻下问,只要不是圣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更何况他可是个尚书!是个部级的大佬,下到地方去就是三品刺史都要出门迎接的那种。
接下来的一天半,宋北云的时间全耗在这小老头身上了,他整天就泡在宋北云的办公室里,为了不影响宋北云办公,他甚至跟女儿挤了一张小桌子在那做题,俩人时不时还讨论一番。
“张大人,明日我便要回乡休沐了,许是要年后再见了。”
在临行前的最后一个傍晚,宋北云把张大人和清姑娘送到大门口:“我也将休沐时的习题写出来了,您可以好好过把瘾了。”
张尚书捻着胡子,轻笑一声:“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少吹牛。”清姑娘哼了一声:“今日的题目,七道错五道,还都是低级错误。”
张尚书立刻闷声不语,这小老头的死穴就是家里这个精怪的女儿,那是一点法子都没用。
而张清在说完自己爹之后,转头看着宋北云,可怜兮兮的说:“师父,你要早些回来……”
“休沐过了便回了。”宋北云笑着说道:“好了,不远送了,张尚书路上慢走。”
父女二人离开,宋北云远远就听见张尚书在那训斥清姑娘,说她还好意思说那种话,她学了如此之久连个公式都背不下来这样。
“当真是一对奇葩。”晏殊从门里走出来:“这两天把我给弄得大气不敢出。”
“好学之人。”
“不过说起来,当年这张尚书也是背负神童之名的,才思敏捷却钟爱算学,若是吟诗作对,恐怕也是个不亚于李太白之人。不过也是奇怪,就你那些东西,等闲人怕是接纳不住,他们会觉得你离经叛道、颠覆经典。”
“人各有志,而且有些东西靠天赋的,再说了,他可不是儒家,他的思思想明显是杂家。你看你,这么废不也让人说是神童么?”宋北云转过头:“整理一下,回家过年!”
“唉,我真的是天才啊!”晏殊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你不可能胡说。”
“行了行了,明天你不用送我了,反正就是一个月。”
“你以为我好喜欢你吗?早走。”晏殊背着手看着他:“过几日我家人也要从老家赶来与爷爷共度佳节了,你轮值都安排好了?”
“嗯。”
“回去之后小心一些。”晏殊小声说道:“江西那地方,白莲猖獗。你这等头号公敌,若是让他们找着机会,定杀不饶。”
宋北云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走了。”
他离开皇城司之后,径直回了家,家中除了小鱼之外便再无别人了,左柔巧云被休沐的定国公按在府中不能出门,金铃儿更是没时间出宫。妙言和俏俏则去置办年货,所以屋中倒是一片萧索。
“小鱼,明日跟我一道回乡过年。”
“啊?”小鱼愣了片刻:“这……真的可以?”
“那是自然啊。”宋北云笑了起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啊?对了,你等会去老王那,问他借十个好手。我们一同上路,他们的一切花销都算我的。”
“宋大人是担心白莲报复?”
“一家的手无缚鸡之力,总归是要小心一些的。”宋北云拍了拍小鱼的头:“吃了饭你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