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瞅,她一侧的大腿上青了两块。
“走吧,回去涂点药酒,酒吧那场子应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贺如来也看了眼,大概是觉得这位置伤的有点儿高,便避嫌的收回目光,朝新兴街那边走了过去。
我也赶紧把白栈的裙边拽了下来,说,“我背你吧?”
“不用,”白栈不在乎的说着,挽住我的胳膊,也跟在人流里往新兴街那边走着,嘀咕说,“这点儿伤不算什么。”
江城不是什么大城市,街道环境方面的管理很是松懈,哪怕是市中心,散落的砂砾、玻璃、纸屑,那也是随处可见的,白栈光着脚走在柏油路上,踩过地上那些硌脚的杂物,也不在意。
殊不知,此时她那双白皙的小脚丫在我眼里被那黑黢黢的马路映衬的很是刺眼。
我紧走两步,俯身就把人扛到肩上。
“哎?你干嘛?”白栈吓了一跳,可也没挣扎。
“扛你回家。”
“我自己能走!”
“我也能扛。”
最后拗不过我,大概也是觉得没多远,白栈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肩膀上趴着,没再说啥。
后半夜,寂静的街道上,数百号身着黑色安保制服的人逆着新兴街映出的灯光而行,我安静的走在人流里,时隔数年,身体里沉睡的热血仿佛都在这一刻再次苏醒了过来。
新兴街的安排部署,贺如来可比裘一霸还要积极,早在开业的前两个月,这小子就给手下那些弟兄安排了职位,从东到西,每个店面都安排的很谨慎。
我们被带到巡捕房几个小时,再回来的时候,新兴街已然彻底换了主人,就连原本举行舞会的大厅也被收拾出来,堆放了一些医疗器械,张恒正冷着脸吩咐人往两边的诊室搬动。
我想了想,过去问他,“有药酒吗?”
张恒扫了我一眼,不快道,“没有。”
随即又说,“你皮糙肉厚,不需要那种东西,就算有,你也不会用,因为很贵。”
时隔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被张恒正面怼。
见他冷声说完,就走了,我便回头问贺如来,“他怎么了?”
“你说呢?人都跟你多少年了,你都没说给他弄个正式诊所,他还得半夜到这里来帮别人布置诊所,他心里能平衡么?”贺如来如此这般的一说。
“呃,那老医生呢?你没通知人过来?”我不禁一愣。
贺如来见我避开了张恒的话题,便也没再往深了说,直接点头道,“通知了,自从这条街被裘一霸占了去,那老头儿都找你十多回了,生怕自己这宅子白拆了,我让人跟他说过了,最近就可以搬回来了,但现在深更半夜的,喊人过来也不合适,估摸着明天一早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
贺如来又瞅了眼大厅深处,低声试探道,“那边儿还是酒吧,这边我就改安保公司了?毕竟聚集的兄弟多了,总得有个正当职业,而江城的消费水平有限,那么大的场子只用来经营酒吧打手,太掉档次了,以前的狐标,我们注册不来,以后就用这个了,你没意见吧?”
贺如来如此说着,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根绣反了狐标的绸带。
“没意见,安保公司确实更正式一点,不过,客户下的单子一定要仔细调查,该接的接,不该接的,多少钱也不能干。”我沉声提醒了句。
贺如来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现在也算是正式企业了,不该沾的,我不会让他们沾。”
语毕,贺如来思索片刻,又说,“过两天我得找郑百川谈谈,你跟我去?”
“谈什么?给他补工程款啊?”我嘲讽了句。
“补什么工程款?当然是谈贷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