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衣上一次当街喝骂丁典之后,丁典一直觉得对不住林锦衣,对林锦衣好生相敬,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林锦衣询问,他必然会据实相告,绝不隐瞒。
这一次他与凌霜华已然决定双双殉情,至于合葬他们的事情,丁典已经托付给了林锦衣,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林锦衣值得托付,其余之人,包括南四奇与北四怪,他都防着几分。
“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怂!”
听到林锦衣带来的消息之后,陆天抒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奸猾似鬼,想让他正大光明的跟丁典打一场,想都不用想!”
陆天抒笑道:“其实以他的本领,恐怕已然不输你我,对上丁典,即便是不能取胜,但也有自保的把握,根本不会有生死之虞。但这小子谨小慎微,连这个险都不冒,这可真的是胆小如鼠了!”
林锦衣正色道:“陆前辈,此言差矣!他若是真胆小的话,就不会因为林某怒闯荆州府衙,甘冒奇险斩杀凌退思了!我与他只是一路上的交情,彼此根本都不了解,他就因为听到我的遭遇,便不顾生死为我报仇。若是这等英雄好汉也能说是胆小的话,恐怕放眼天下,已经没有几个胆大之辈了!”
他自从被杨行舟救出之后,又听到杨行舟斩杀了凌退思,因此对杨行舟百般感激,此时听到陆天抒揶揄杨行舟,便忍不住反驳。
陆天抒也不生气,道:“是啊,遇到含冤之事不顾生死挺身而出,这才不枉为江湖豪侠,在这方面,这小子的胆色还是有的!”
他对林锦衣道:“不过这小子行事多变,该英雄时英雄,该狗熊时狗熊,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便是我也看不透。老四,你跟他打交道多,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这句话却是说给水岱听的。
水岱沉吟道:“杨兄弟行事虽然多变,但是侠义之举却做不得假。斩杀血刀门宝象、打伤血刀老祖、杀死贪官凌退思、斩杀欺师灭祖的万震山,这一桩桩事情,无一不是侠义之举,杀这些人的时候,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可见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反倒是一个真英雄。”
他扫视众人,道:“他与丁典为敌,那是丁典之错,而不是他的错。与风云川为敌,那也是风云川主动招惹的他,而不是他作恶多端才被官府通缉。即便上一次他在风府下毒,也留有七分余地,若是真的想毒死风云川的话,他只需多加点毒药,怕是你我现在都已经成了死人!”
水岱说到这里,轻声道:“仔细想想,人家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飞扬跳脱,那也是为了生存,而不是为了作恶。几位哥哥,若论侠义,我们不如他啊!”
酒楼里登时安静下来。
且说杨行舟,他找了个乞丐让其去荆州城传话之后,再来到天宁寺中时,便看到一名身材干瘦的农夫扛着䦆头走了进来,这农夫身材中等,留着山羊胡子,看模样就是普通老农模样。
他来到寺内东张西望,一脸的好奇,忽然看到了坐在殿前看书的杨行舟,登时吓了一跳,哎呀了一声,急忙行礼,道:“打扰相公了,小人这便离开!”
杨行舟看了这农夫一眼,眉毛一挑,身子慢慢直起,目光闪烁道:“想要离开?来了就不要走了,你还是留下罢!”
腰间血刀陡然出手,化为一道血光,向着农夫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