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地撇过头,悄然避开容忌灼热的视线。
“她”轻摇折扇,双腿自然而然地交叠至案几之上,即便身量尚小,但偏小的骨架丝毫不影响“她”通身的气度。
乍眼一看,风流倜傥,像极了于红尘中纵身声色的潇洒公子哥儿。
容忌扫了眼“她”横亘至案几上的修长玉腿,旋即挨着“她”身侧坐下,“都知道了?”
“把小爷当猫耍,很得意?”
且歌忿忿地扫了他一眼,开始细数着他的“恶行”,“一开始我只当你不记得我,想不到,你什么都记得。”
“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可知我差点被野猪拱了?你可知我周身神力被锁,未必应付得了锁妖塔中精怪?你可知那些个老嬷嬷将我架上架子,我有多害怕?”
且歌越想越生气,明明只是些小事,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对旁人向来宽容,但她被他宠惯了,稍受冷落,便容易胡思乱想。
“被野猪拱?”
容忌眸色渐冷,忙不迭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你说的这些事,我当真不知。”
“你还想糊弄我!”
且歌话音一落,但见容忌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下亦知这其中定有误会。
“我历完劫便心急火燎赶来,恰巧碰见年少时的自己。我一道掌风将他扇至蛮荒之地历劫,旋即在自己脸上划上数道抓痕,原想逗弄你一番,不成想,弄巧成拙。”容忌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真不是你将小爷扔至猪圈的?”且歌抬首,追问着容忌。
“不是。”
容忌眸色一黯,心下腹诽着,定要将那只胆敢轻薄他小娇妻的黑猪先阉后杀,再阉再杀。
“原来早就换了芯,怪不得脸皮变得这么厚实。”且歌低声嘟囔着,也不再责怪他。
毕竟,那些个荒唐事全是年少无知的小容忌整出来的,总不能叫容忌跟着倒霉。
她冰凉的小手在容忌宽阔的背脊上摸索着,指尖触及到他背上凹凸不平的伤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在她周身神力被锁的当口,只有容忌才能给予她安全感。
正当此时,了尘大师着一身道袍,左手托着净瓶,右臂挂着避世拂尘,飘飘然而来。
“出去。”
容忌头一次因为了尘道长黑了脸,只要想到他的小娇妻差点被这老道长坑得被野猪拱,容忌心中的怒火便蹭蹭上涨。
了尘道长酒兴已过,亦知自己差点闯下了弥天大祸,只跟着讪讪赔笑,“容忌小儿火气不小,需要为师替你斟一杯菊花茶,下下火?”
“不必。”容忌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火气。
若不是了尘道长的辈分摆在那儿,容忌定会狠狠收拾他一顿。
了尘道长见容忌态度尤为生分,只得腆着老脸,凑至且歌边上,柔声撒着娇,“小七,你就原谅师父这一回,成不?”
“出去,小七也不想见到你。”且歌趴在容忌心口,闷声答道。
了尘自知理亏,旋即将手中净瓶递至且歌眼前,“乖小七,看师父给你淘得了什么宝贝。”
且歌一手夺过了尘手中净瓶,但并未完全消气。
她指了指自己微微凸的裆口,瘪着殷红的小嘴,委屈巴巴地询问着了尘道长,“师父,看你干的好事!我当如何变回去?”
“多总比少得好,难道不是么?”了尘尴尬地挠了挠脑门儿,他也没想到自己亲自研制的复原丸,竟还能篡改性别。
“过犹不及。”容忌亦十分头疼地看着怀中的小娇妻,身体躁动不安,却无处宣泄。
了尘道长暗自腹诽着,自己的傻徒儿,怕是永远翻不了身。刻意多给她造了个玩意儿,她竟还嫌弃。
殊不知,且歌并非嫌弃这多出来的玩意儿,只是嫌弃了尘造得太小巧了些,拿出去忒丢人,和容忌比比,那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这对师徒的想法,容忌自然不知。
他若是得知且歌和了尘一般不着调,怕是又要被气得将她关暗室里,收拾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