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都出不了事。可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我深怕他会遗失在危机四伏的古战场之中,因而一整夜都不敢阖眼。
西方际白,霞霰漫天,若是此时此刻没有这么多内忧外患,能与容忌共枕于河边,共迎初升黎明亦是一件幸事。
“歌儿?”容忌倏尔睁开眼,伸手轻触着我黢黑的眼眶,轻声问道,“是不是在荒郊野外睡不习惯?”
“无碍。你好些了么?”我摇了摇头,询问着霞光下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容忌。
容忌单手扶额,似是在回忆着昨晚发生之事。
他抬手嗅了嗅手臂上浓重的鱼腥味,瞬间青了脸。
“歌儿,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容忌躬身,以河水反反复复地清洗着双臂。
“没做什么。就是叫了一夜‘母后’。”我如是说道。
他木然转身,耳根通红,磕磕巴巴道,“往后记得堵住我的嘴。”
我失笑道,“我哪里堵得住你的嘴?即便堵得住,也舍不得。”
容忌颇为头疼地说道,“近段时间,我尽可能不睡好了。”
然,我万万没想到,容忌话音一落,双眸一闭,竟又打起了瞌睡。
若不是我眼疾手快,赶紧将他从岸边捞回,这回子,他估摸着要顺河水冲出数十米了。
“怎么虚成这样。”我低叹道,以治愈术为他疗着脖颈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噌——
容忌猛然睁开眼,绷着一张岿然不动的冰山脸,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不虚。”
“知道了。”我被他突然乍醒吓得心跳如鼓,正打算继续替他疗伤,才觉他虽睁着双眸,但意识依旧陷于梦境之中。
他琥珀色的眼眸虽清澈见底,但并无星光流转。
我见状,亦追随着他的脚步站起身,轻挽着他的胳膊,柔声哄道,“若是困了,躺下睡可好?你到处跑,我怕看不住。”
容忌闻声,徐徐转过身,怔怔地盯着我看了片刻,旋即一把将我扛至肩上,待我尚未反应过来,竟将我狠摔在湍急的河水之中。
“咳咳——”
我呛了好几口河水,整个人犹如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
容忌背手负立,垂眸睥睨着在河水中费劲扑腾的我。下一瞬,他半躬下身,长臂往湍急的河流中一捞,又将我捞入怀中。
他盯着我狼狈不堪的脸瞅了好一会儿,而后伸手用劲地擦拭着我的嘴唇,“怎么又来葵水了?”
“滚一边去。”我恼羞成怒,连连将他推一边去。
容忌眉头紧蹙,抡起袖子,而后将斩天剑幻化成棒槌,他一手按在我脸上,一手持着棒槌,朝着我腹部重击挥下。
“歌儿沾不得水,就由我来洗吧。”
我怕腹中孕灵被全无理智的容忌打蔫,迅疾夺过他手中的棒槌,遂将棒槌狠摔在地,“长本事了,会打媳妇了?”
容忌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委屈兮兮地说道,“我帮歌儿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