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壳突突直跳,原以为待自己神力全然恢复,即可成功逃出天弋的魔爪。不成想,他竟这般狡猾,将我困在了寻常人所不能及之地。
“短期内,若没人闯得过第五关古战场,我当如何?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能逃离此地?”我郁猝至极,倏然起身,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
黑盒子审慎言之,“宿主若是以乾坤之力强行突破古战场的结界,也不失为一种法子。只是宿主腹中孕灵孱弱,恐经不起乾坤之力这般折腾。当然,若是有回城轴的助力,想要离开古战场,将变得轻而易举。”
以乾坤之力强行闯出古战场并不实际,毕竟腹中孕灵对于我和容忌而言意义非凡,我绝不能拿她们的安危开玩笑。
可要想在短期内寻到回城轴,亦是难上加难。
“天杀的天弋!”我低咒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了他置于屏风上的素衣。
我原本并不想换,但又怕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会再度惹怒天弋,到时候他若是强行帮我换衣,那才叫得不偿失。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当天弋推门而入见我已然换上一身素衣之际,心情大好。
他信步朝我走来,以孔武有力的臂膀横亘在我腰间,曜黑的眼眸中闪着灼灼的光,“女施主,素衣里一抹娇红外泄,是在存心引诱贫僧?”
“喜欢么?”我反问道。
“甚喜。”天弋莞尔一笑,旋即又正了脸色,郑重其事道,“女施主切莫太过心急。待贫僧还俗之后,你在贫僧面前如何放浪,贫僧都有法子将你治得服服帖帖。”
呵!他倒是敢想。
殊不知,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他都不可能得见我纵情放浪的一面。
我嫌恶地剜了他一眼,旋即揪着他的袈裟,冷声询问道,“你既那么喜欢老娘素衣里头一抹娇红,老娘便赐你一匹红绸。”
“女施主要送贫僧定情之物?”天弋听得云里雾里,黑黄的脸上现出一**晕,又惊又喜。
我轻嗤出声,“你当真是所有恶人之中,最天真的。”
语落,我单手紧握轩辕剑剑柄,将杵在我面前岿然不动的天弋当成了一尾腥臭至极的鱼,旋即以锋利无比的剑刃疾速地在他身上划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天弋面上的欣喜被愁容取代,他瘪着嘴,下颌不住地震颤,“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女施主为何非要出手伤害贫僧?”
“别动。你不是喜欢老娘素衣里头的一抹娇红?老娘今日即便豁出了这条命,也得替你将这身红黄相间的袈裟以血色浸染成你最钟意的娇红。”我如是说着,麻木地翻转着手腕,如去鱼鳞般,将天弋身上的皮肉尽数剐裂,直至他身上被洗得发白的袈裟彻底被血色所染。
“女施主赠予贫僧的厚礼,贫僧岂能不收?”天弋苦笑着,微阖双眸,紧咬牙关,任我凌虐。
待我将天弋伤得体无完肤,手腕酸得厉害,终于悻悻地收回轩辕剑,抬眸颇为不解地询问着他,“何必呢?值得么?”
“值得。你我本就是天作之合,天意要我们结成连理,我们怎能逆天而行?”天弋面无血色,但眼神依旧十分坚定,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即便你口中的‘天意’不仅仅是你用来粉饰欲望的借口,即便‘天意’真实存在,即便你我当真是你口中所说的‘天作之合’,这些虚无缥缈的佐证依旧无法撼动我和容忌的感情。”我如是说道,心里只要一想到容忌,即便身处绝境,依旧对未来报有憧憬。
天弋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看起来极其忧郁,同他硬朗的外表大相径庭。
也许,他自小遭受的磨难使得他变得脆弱敏感,偏执癫狂。但,任何磨难都不能成为作恶犯上的借口。
沉吟许久,他缓缓地朝我伸出手,略略涩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信,“女施主,贫僧当真比不上甜甜施主吗?”
“自然比不上。”
“贫僧每每想对你温柔些,但你这张嘴,为何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贫僧的怒火?”天弋眸中戾气渐盛,他咬牙切齿地朝我走来,单手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大半个身子按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