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呓语着,由此得以看出,她应当十分倾慕折断她腿的男人。
我思忖着,黑衣人卑鄙龌龊,应当不足以令女鬼魂牵梦萦。那么折断女鬼腿脚之人,会不会是极易招惹烂桃花的容忌?
如果真是容忌的话,他的身体应当出现了十分严重的问题。竟连体质阴寒的女鬼都觉得他的身体过于冰凉,眼下他一定很痛苦吧?
一想到容忌此刻极有可能躲在哪个不见光的角落,兀自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我便抓心挠肺地难受。
匆匆倒退出红木塔楼,我转身之际,又陷入了第二处古战场。
第二处古战场设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之中,梨花树下横陈着上好的沉木古琴,杨柳岸边的圆桌上,是两杯尚未饮尽的茶水。
风动花落,铺地数层,如瑰雪初降,香气袭人。
我蹑手蹑脚地踩在满地落花之上,好奇地环视着周遭奇景,只觉此处不似前处那般死气沉沉,多了几分烟火气,恬淡地犹如世外桃源,一点儿也不像是妖物邪祟遍布之地。
“小娘子,小爷的亵裤你可有随身携带着?”
身后,突然传来黑衣人略带戏谑的声音。
我眉头紧蹙,转身之际,重拳紧接着砸向他的脸颊,“登徒子!找打不是!”
他早有防备,侧身闪至一旁,险险躲开我的重拳,而后长臂一伸,紧箍着我的腰身,刻意拉近与我的距离。
“绸布好闻么?”他突然低头,贴近我的耳畔,轻声询问着我,声音中的揶揄使得我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滚开!”
我恼羞成怒,扬起手,朝着他又覆上黑色绸布的脸颊掌掴而去。
他似乎很了解我,稍稍侧过头便轻易避开我的手,“答应小爷,温柔一点可好?”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墨黑的眼眸,虽知他刻意隐藏了原先的瞳色,但还是觉得这双眼,甚是熟悉。
“你是祁汜?”犹疑片刻之后,我出声询问着他。
黑衣人置若罔闻,他迅疾擒住我尚未放下的手,而后稍稍用力捏着我的手腕,污言秽语不断,“让小爷替你把把脉!”
“………”
黑衣人的脸皮可真是厚!比起曾放浪形骸的祁汜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细细一想,祁汜近段时间十分克制,再加之咳症缠身,此刻估摸着还在云秦休养生息,应当没有闲暇功夫千里迢迢奔赴西越,闯入这危机四伏的古战场中戏耍于我。
正当我神游之际,黑衣人扣在我手腕处的手肆无忌惮地在我手臂上游移着,而后颇为猥琐地讪笑道,“小娘子的脉搏跳动过快,似在叫嚣着愿为小爷生个一儿半女呢!”
亏我之前还将他误认成容忌,现在看来,他这般猥琐放浪,同冷傲自持的容忌简直天差地别,同风流但并不下作的祁汜亦是大相径庭。
“放开!别试图惹怒我,否则我敢保证你肯定活不过今晚。”我挣开他的禁锢,一边撂下狠话,心中却生出几分忌惮。
黑衣人能抵挡住我体内乾坤之力的侵袭,依旧紧紧贴在我边上岿然不动,定然是有两把刷子。就是不知,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
“张牙舞爪的,小爷甚喜。”黑衣人不咸不淡地说着,正欲伸手朝我脸颊掐来之际,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闻声,黑衣人猛然后退了几步,而后一头栽入池中,杳无声息。
我诧异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半倚杨柳岸,紧盯着死水微澜的池面,苦思冥想着黑衣人的来历。
他一直不敢在我面前显露真容,由此可见,我之前应当见过他。
只可惜,一时之间,我脑袋中空空如也,怎么也猜不透他的真实身份。
“蘅芜,华清,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做什么?”身后,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乍响。
我尚未转过身,便有一只温软的手狠掐着我的耳朵,骂骂咧咧道,“华清,不是跟你说过,你音色不纯,当勤练歌喉?不长进的东西,就知道和蘅芜那疯丫头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