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铜镜前,含笑替母皇绾着发髻。
“歌儿,你当真是我的歌儿?”母皇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且舞,双手不自觉地绞成一团。
且舞微微颔首,“如假包换!母皇你看,我们二人长相极为神似,我若不是你所出,那小卓弟弟更不可能是你所出了!”
母皇闻言,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可能是被囚过久,使得我较寻常人迟钝了些,竟未认出宝贝闺女!”
我看着梦境中相谈甚欢的她们,双拳紧攥,心中尤为愤慨!
且舞当真歹毒,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不仅盗了我的容貌,还堂而皇之地抢走我的母皇!
梦境转换,帘幕幽幽,母皇重咳卧病不起。
且舞剜心取血,强逼母皇饮下她的心头之血,“母皇,定要早日康复!”
母皇起先十分抗拒饮她之血,但又感念她的孝心,日子一长,便习以为常。
“母皇,可否教歌儿幻境造梦之术?”且舞伏在榻前,柔声撒着娇。
“歌儿,你怎会忘却造梦之术?”
“六界坍塌前,世人将我逼下诛仙台,使得我肉身毁尽,记忆丢失,险险捡回一命,已是万幸!”且舞一边说着我所经历的磨难,一边潸然泪下,仿若这些磨难她也曾亲身历经一般。
母皇闻言,心疼地不得了,在理智尚未全失的情况下,便倾囊相授,将幻境造梦术的所有心法纷纷教予且舞。
原是这般!
怪不得且舞能篡改我的梦境,原来她顶着我的身份,在母皇这儿偷师学艺多载!
早晚有一日,我要撕下且舞的脸皮,让她将欠我的,一一还回来。
梦境再度转换,且舞一身黑衣狼狈至极地闯入屋中。
此时的母皇,血咒蛊已深入骨髓,记忆大不如前,似是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姑娘,我要睡了。”母皇淡淡扫了眼且舞,不咸不淡地说道。
且舞周身戾气勃发,一把将她拖下榻,手中弯刀斩落,母皇的舌头竟被移花接木至且舞嘴里。
“啊——”
母皇长着血肉模糊的嘴,嗷嗷哭嚎着,无助至极。
且舞单手掰正了下颌,稍稍动了动舌头,莞尔笑道,“多谢母皇赠舌之恩。我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定加倍施加在你心心念念的歌儿身上!”
母皇指尖捻了蛛网,企图将且舞引入梦中。
遗憾的是,且舞早已学会造梦术,仙力微薄的母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且舞一脚踩住母皇的手,来回碾压着,旋即以长鞭发了狠地鞭笞着母皇的身躯。
“鞭声悦耳,比起丝竹声好听多了!”
且舞一连挥了数百鞭,直到她额上出了一层细密薄汗,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母皇气息奄奄地蜷缩在一隅,身上竟无一处完好之地。
我看着被凌虐地只剩下一口气的母皇亦是万分揪心,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母皇,让她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么多罪!
一手捏碎梦境,我看向怀中如惊弓之鸟一般悠悠转醒的母皇,只得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细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