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抬头望了眼烈日晴空,心下愈发狐疑。不是说,佛门子弟不可亲自动手杀人,否则不得善终?
怎么天弋的现世报还没来!
难不成,他的现世报来得那样迟,非要等他七老八十,再给他致命一击?
轰——
裂缺霹雳震天而来,带着五光电闪直击天弋头顶。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天弋头顶的佛光便彻底寂灭。
他恸哭不已,双臂捶打着死水微澜的水面,“本来今天高高兴兴,还牵了女施主小手手,那么柔,那么软!结果,女施主却想取我性命,看我枉死沉塘!”
我转过身,不再理会疯疯癫癫的天弋。
他时而阴狠毒辣,时而单纯偏执,叫人捉摸不透。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沉溺其中,一边享受,一边苦苦挣扎。
刚走出冷宫,我便迎头撞上一群极爱搬弄是非的宫娥。
“东宫那位真是好手段!三两句话逼得掌事嬷嬷投湖自尽不说,眼下竟堂而皇之地在寝殿之中虐杀堂姐!”
“她勾引男人的手段也是一流!容亲王为她魂牵梦萦,皇上亦对她死心塌地!”
“唉!可怜皇上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她却没事人儿一样,躲在寝殿之中同容亲王私相授受!”
.........
祁汜命悬一线?
我不由地慌了神,急急往祁汜宫中赶去。
说来也是凑巧,从认不清路的我,这一回竟十分顺利地找到了祁汜的寝殿。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寝殿,立于卧榻之前,怔怔地看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祁汜,心中愧疚难当。
“咳咳——”
祁汜重咳出声,素净的被褥上再现片片殷红血迹。
“歌儿,不要离开朕。”他忽而攥紧了我的手,将之按向他的心口。
我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脑海中瞬间涌现出关于他的诸多记忆。
原来,我和他相识已久!
我忆起鬼蜮卷宗之中同他初次相遇的场景,他冷漠阴鸷,随手将我从荆棘钉耙之中捞起。
树洞之中,他狂性大发,差点将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熟悉又陌生的寝殿之中,他再度发了狂,好在有容忌相护。
.........
我似乎忆起了关于祁汜的一切,目睹了他从原先的不择手段,转变为现在的义无反顾倾尽一切,心中百味杂陈。
若问我有没有厌恶过他,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正常人都受不了他曾近乎变态的野蛮行径。
但我却不记得自己是何时释的怀。
也许是他祁汜了救我散尽修为使得我心生愧疚,也许更早一些。
我困顿地回忆着往事,头疼欲裂。
忽然间,寝殿的门再度被打开,数十位太医径直朝龙榻走来。
我连连收回思绪,原想藏匿于榻下,不料榻下仅余一寸空间,藏不得人。
仓皇中,我一骨碌爬上榻,将自己埋于龙榻里侧数层被褥之下,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