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弋若一口咬定我曾强迫过他,我尚还能安心些。
但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使得我愈发惴惴不安。
天弋猛然回首,冲着我邪魅一笑,“女施主,想不想知道容亲王在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继而又转过身子,朝着灯红酒绿的风月之地信步而去。
容忌撇下我心急火燎地出了府,难道就是为了来这种地方?
片刻迟疑之后,我全然无视了门口迎客的姑娘略带鄙夷的眼神,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香风迷雾,纸醉金迷。
歌舞笙箫,万般愁绪去无踪。
高台之上,一舞姬身覆流光彩带,踏着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急转,美艳不可方物。
那是怎样一张脸!
狭长的眼眸,挺翘的琼鼻,厚薄适中的朱唇,恰似天上仙。
叮铃叮铃——
舞姬纤细的脚踝上各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之上镶嵌着一排精巧的铃铛。
每每风动步移,铃铛便细碎作响,使得舞姬的舞姿更加美艳绝伦。
高台之下,容忌独坐雅座之中,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那位舞姬。
不知是大厅之中的琉璃灯火太过矍铄,还是容忌眼眸中的星光太过耀目,这还是我头一回看到他如此专注地看一个女人。
一曲终了,舞姬翩翩然下了高台,朝着容忌的方向盈盈走来。
容忌替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浅尝辄止,旋即抬眸看向光彩照人的舞姬,“你,叫什么名字?”
“且舞。”舞姬嫣然一笑,其声悦耳,如空谷清泉。
容忌面上的浅笑渐渐凝固,停顿了片刻,他沉声说道,“本王不希望你顶着这副容貌,在风月之地卖艺。”
他此言一出,我的心就已经沉入了谷底。
我原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现在想来,全是自欺欺人罢了!
容亲王定然是对这位舞姬动了心思了吧!
天弋立于我边上,不断地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女施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你觉得容亲王值得你托付余生么?”
“我的余生,不需要托付任何人,只为自己而活。”我脑海中满是容亲王的音容笑貌,可惜的是,他的温柔不独属于我。
转身离开了香风旖旎的风月之地,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大傻子。
容亲王芝兰玉树,也只有风华绝代的且舞站在他身边,才配得上“神仙眷侣”四个字吧!
我低着头,在喧闹嘈杂的大街上横冲直撞,不小心竟将迎面而来之人撞倒在地。
“该死的女人!怎么又是你!”祁汜捂着心口,轻咳了两声,刀锋般冷漠的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
“嗯,是我。”我沮丧至极地答着,连最基本的求生欲都没了。
祁汜冷哼着,“容亲王怎么也不看好你?跟只傻狗一样,走路不看路,冲撞了人怎么办!”
傻狗?我不就胖了一点,他凭什么骂我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