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将他轻拢入怀,低声附和着。
“每每耳边响起姐姐的低泣,我就会习惯性地往嘴里塞着腐肉花肥,那味道甚是恶心,但却能填补我因恐惧无奈而将碎裂的心。”妖月躲在我怀中,浑身瑟缩,像极了迷失方向的小鹿,幼小可怜。
滴答——
滴答——
似乎有水滴落在我衣摆上。
我低下头,才发现妖月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开始啃食自己的手指。
一根,两根,三根……
他的十指,已然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外露,皮屑和鲜血尽数落在我衣摆上。
“不能吃!”我以手封住他的嘴,将他重新带回山洞之中。
好不容易稳住他的情绪,我随手烤了一只山间野兔,递到他跟前,“快吃吧。”
他眉头微皱,有些抗拒地推向一边,“太香了,我不吃。”
但片刻之后,他又凑至我跟前,小口啃噬着我手中烤兔。
“歌儿!“容忌神色慌张地站在洞口,困惑地瞅着我和妖月。
此刻的我,由于后背衣物被幽月匕首划破,从后领一路大开至腰窝处,衣衫不整。
再加之妖月正全神贯注地啃着我手中的烤兔,看上去十分暧昧。
我心虚地扔掉手中烤兔,站起身往洞口奔去,“你怎么来了?”
“怎么弄伤的?”容忌抬手,抚平了我脸上被幽月划破的伤痕,出声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
“嗯。”他闷闷应着,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山洞,扬长而去。
若是往常,他早就醋意大发,强行将我拖走。
今日,他竟一人擅自离去,一定是气得不轻。
我本想追上前同他好好解释,但将情绪尚不稳定的妖月留在山洞之中,我亦不放心。
事有轻重缓急,我稍作权衡之后,终是选择留在山洞。
不一会儿,容忌又折返回山洞。
他气冲冲走至我跟前,捏着我的下颚,问道,“为何不追我?”
容忌一生气下手就没分寸,差点儿将我下颚都给捏碎了。
但我并不想在他气头上火上浇油,耐着性子解释道,“妖月因幽月之死情绪低落,我怕我现在离开,他会自寻短见。”
然,我的解释并不能让他消气。
他另一只手覆在被背脊之上,冰凉的手使得我一阵瑟缩。
“怎么,现在开始抗拒我了?”他语气颇酸,岿然不动的冰山脸气得煞白。
我一时没忍住情绪,将他推至一边,“随你怎么想!”
“你怕是要气死我!”容忌扯下外袍,朝我劈头盖脸扔来,自个儿疾驰出山洞,不知所踪。
脑海中,黑盒子一味地出言劝我,“宿主,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啊!若是东临王衣衫不整地同其他女子在山洞中互相喂食,你当如何?”
容忌误会我和妖月也是合情合理,但我想的是,他应当多给我些信任。
我悄然披上容忌的外袍,捻了只纸鹤给幽月宫中传了信,便匆匆往洞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