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而栗,即便是牲畜,相伴万年也该有些感情,而看似弱不禁风的嫦娥仙子,居然对玉兔都下了狠手。
嫦娥仙子凄婉至极,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兔儿被人拔了舌头,我已经自责难当,你们怎可诬陷我伤害它?”
我拎着玉兔的耳朵,询问道,“是嫦娥仙子拔了你的舌头吗?”
玉兔点了点头,泪如雨下。想必它也没料到,嫦娥仙子会为了保护一个男人,断了它的舌头吧。
嫦娥仙子站起身,从我手中接过玉兔,强行将它搂入怀中,泪眼婆娑地看着容忌,“殿下,你究竟想要什么?”
容忌俯视着她,反问道,“你以为文曲星官是真心实意对你?”
嫦娥仙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撇过脸辩解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可有承诺给你名分?可有承诺带你搬离月宫?”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嫦娥仙子咬着唇,不置可否。
僵持了许久,她才想好说辞,推说道,“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水神,已然陨落。另一个,是天帝,爱而不得。”
她为了保护大师兄,竟然将她心底最深的痛都挖了出来。
看来,从她口中,是问不出别的了。而月宫清冷,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丝毫线索。
也许,大师兄压根儿没来月宫。我垂下头有些丧气地同容忌走出大门。
容忌忽而看向我的小腹,细声问道,“葵水提前来了么?”
我摇了摇头,倘若葵水将至,我会腹痛难忍,眼下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肯定是没有。
“那我怎么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容忌嘟囔着。
我指了指怀中身体已经僵硬的绿莺,“是绿莺身上的气息么?”
“不是。”他深思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伐树声消失了!”
我和容忌赶忙跑向屋外的月桂树,果真,空无一人!
看来,我和容忌刚入月宫时,看到的砍树人不是吴刚,而是大师兄!
容忌蹲下身,看着月桂树下的残破布条,“我就说闻到一股血腥气!”
不用说,这残破布条的主人肯定是吴刚。
想不到,嫦娥仙子为掩护大师兄,不仅拔了玉兔舌头,还不惜动手杀人。
我回头看向嫦娥仙子,不再问大师兄的下落,只问她,“值得吗?”
嫦娥仙子发现大师兄成功逃脱之后,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值得。”
天帝闻讯,匆匆赶来。
他见容忌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让天兵将嫦娥仙子推下诛仙台。
嫦娥仙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怼,“你不知道吧?文曲星官是你和沁奴所生。”
“那又如何?”天帝一听人提及沁奴,勃然大怒。
“我怀里,怀有文曲星官的骨肉。你若将我推下诛仙台,岂不是残害了自己的亲孙子?”嫦娥仙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浅笑着,“真没想到,当初我一心爱慕你,到头来却和你的血脉搞在一块。”
“你!”天帝指着嫦娥的鼻尖,气到浑身震颤,“禁足月宫,永不得踏出。”
嫦娥朝着天帝施施然行了一礼,抱着玉兔进了屋,飘出来一句清冷的逐客令,“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