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不挠地同我置着气,“你都不在乎我了,那就让我烧死在这孤独的深夜吧!”
我满头黑线,竟不知顾桓生气时,似那闺阁女子一般,娇嗔置气,十分难哄。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花颜醉早早上了树喝着他的佳酿显然是想袖手旁观,顾桓又跪坐在火圈之中惨白着脸幽怨地瞪着我毫无求生意识。看来,灭火只能靠自己了!
我虽是恶鬼,但并不仅仅是一只平凡普通的恶鬼。平素里,发个怒,掉个泪都能呼风唤雨。但今日,怎么地也哭不出来。多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
此时,顾桓的衣角已经被四处喷溅的火星子点燃,形势紧迫。我情急之下,捻了个求雨的口诀,不想没求来雨,却求来了硕大如拳头的冰雹。
……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怀疑地看着我光滑如玉的双手,难道是巧合?
花颜醉丢了酒壶,踉跄滚下树,眯着眼打量着我,凤眸中满是震惊,“呼风唤雨的本领稍微有点道行的修行者也能做到,但是能召唤出冰雹的人,六界之中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没有。”
嗯?我竟这么厉害,堪称六界召唤冰雹第一人?看来以后若不做恶鬼,也不愁没有出路了。
“啊……”
顾桓惨叫了一声,惨白了小脸浑身抽搐。
硕大的冰雹灭火是绰绰有余,砸人更是没有心慈手软一说。顾桓被一颗大如磐石的冰雹砸中了脑袋,殷红的血飞溅开来,黑色的怨念一窝蜂涌出。
“桓桓,不碍事吧?”我伏在地上,关切地看向他。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殷红的血趋于干涸,不断涌出的黑色怨念在他起身的刹那,凝结成了一个蘑菇的形状,正正挂在他头顶上方。
顾桓偏着脑袋,簌簌的眼泪落下,“且儿,你竟意图谋杀亲夫,这下要是不好好哄我,我定然不原谅你!”
说完,他歪着脑袋,气冲冲离去,头上呈蘑菇形状的怨念随着他的步伐前后晃荡,看上去颇有些可爱。
我素来不擅长哄人,见顾桓离去,倒也乐得清静,四仰八叉地躺在被烧得寸草难寻的土地上,呼呼大睡。
花颜醉似是在我边上感慨了许久,无非就是些我究竟是什么人之类的言论。酒鬼的记性差,这一问就要问上数百遍,数千遍。
终于,在他第无数遍问我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我气得从地上直楞楞坐起,“我是你大爷!”
“你再说一遍!”
容忌清冷的声音响起,冰凉的眸子发着寒光。
……
我捂着有些发懵的脑袋,睡前明明记得在我身边碎碎念的人是花颜醉,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容忌这个小祖宗?
“真是阴魂不散!堂堂神殿,成天跟在一只小鬼身后,你自己说成何体统?”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虽然他立于层云之巅,白衣翩跹,仙姿绰约。但光凭他将我扔到锁妖塔这一点,我就十分不待见他。
“蛮荒恶鬼,冥顽不灵。”容忌薄唇漾开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不过本殿有的是法子惩治你!”
我顿感不妙,这厮该不会又想把我扔锁妖塔那种可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