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捡了回去。
好生将养了一段时日,沐言祖终于能动弹了,只是浑身上下被虚空树划破的伤痕依旧看着渗人,那张好看的俊脸也不能幸免。
清源一开始替他擦脸的时候还愣怔了一下,叹:“可惜了……”
担心沐言祖醒后无法接受自己被毁容,尤其原先还有着张天怨人怒的脸,清源特别贴心地给他缠上了绷带,然后……更诡异了,遂,清源只得作罢。
等这人醒后能动弹了,却只是愣愣地坐在马车前,什么话也不说,给饭吃饭,让干活就干活,让守夜就守夜……
清源私底下感慨:还挺听话的……
心想着不过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干活又麻利,清源就这么把他带回自家茶庄了。
其实沐言祖虽然声道受损,但经过清源这么多天的照顾,他多少也能开口说点话了,只是他不想罢了。
这些天以来,吵闹的小九,生气的小九,开心地小九,闹别扭的小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沐言祖手臂下的面庞牙关紧咬,沙哑的嗓音中满是滔天的恨意!
“虚!空!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长命锁微微发光,卿祈飘了出来,情绪也有些低落,看着落魄的沐言祖,他也只能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
清源的茶庄开在玄风城外驿站旁,天时地利人和占据其二,往来客源不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沐言祖就被离葛粗鲁地叫醒,然后在六伯的指挥下忙里忙外喝口水都没空,天边擦黑才得以休息。
“呵呵,忙坏了吧?”清源走到他身边,蹲下递给他一张烙饼。
沐言祖瘫坐在墙角,脑袋上顶着毛巾大口喘气,毫无形象可言,接过清源递过来的饼,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茶庄一般白日里比较忙,不过我们天黑前就会收摊了。”
沐言祖顿了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清源看着呆呼呼捧着饼,嘴角还沾着饼屑,全身上下都在往外透着疑问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玄风城的晚上不太安全,所以天黑以后就会关闭城门禁止出入,我这茶庄就是开了也没客人的。”
担心沐言祖初来乍到不小心乱走惹祸上身,再加上现在也收摊了,清源难得多出几分耐心给他讲讲,只是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三百年前,玄风城也是一块风水宝地,其中以九凤族与九凰族最为强大,两族还常常联姻以巩固关系。可是后来,城内经常发生地动,白日里还好,但夜里要是还有人在街上走动,便会莫名其妙沾染上煞气,极难祛除,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不在天黑以后出门了。所以,你一定要记好,天黑以后千万不能进城哦。”
“区区煞气而已,又害不死人,不过,”离葛见他们说的起劲,也凑上来,“玄风城最可怕的地方,是每逢月圆之夜都要吞掉一个人,小心下一个就是你哦。”
“去去去,”清源拿起一块饼直接塞到离葛嘴里,“你怎么老吓唬人家?他跟你有仇啊?好好说话!”
离葛嘴里塞着饼嘟嘟囔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还说!”清源佯怒,瞪了他一眼,离葛愤愤然地转过身去继续啃饼子了。
“你,别听他胡说。”清源对沐言祖说道,不过想来想去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得道,“反正,天黑以后你别乱跑就是了。”
沐言祖默然,低头咬了一口饼,默默咽下。
六伯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茶水,“小伙子还挺能干,叫什么名字?”虽然这小伙子满身可怖的伤痕,但六伯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这小伙子以前肯定没干过什么重活,原以为小姐这次又捡了个吃白饭的……不过一天下来,六伯对他改观不小,虽然很多活计他做着确实手生,却一直踏踏实实地在努力做着,自然也越做越熟练。这年头这样的小伙子可不多了……
“沐……咳咳咳!”
沐言祖刚说了一个字就嗓子扯得生疼,被还没咽下去的饼屑呛到,赶紧端起茶壶一口气灌下去,好半天才缓过来。
清源听到他咳嗽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哎呀,六伯,他嗓子坏了还没好,少让他说话。”
六伯满脸歉意:“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不过,木?”
离葛又开始瞎嚷嚷,“木?你爹妈可真有远见,知道你以后肯定像根木头一样,给你起了这么个贴切的名字。”
“离葛!”清源糊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离葛嘴欠找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六伯见怪不怪,笑呵呵地摸了摸胡须:“那以后就叫你阿木了。”
沐言祖低头不说话,心里默默思忖。
会吃人的,玄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