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豁出去了!
于是,它蹦跶两下转过身,脑袋一歪,小嘴萌萌地张开:
“哇——?”
死不承认!你能耐我何?
沐言祖嘴角微微抽搐:“……行,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沐言祖右手成爪,携风夹雷地朝小九抓过来。
“哇——”
小九下意识地翅膀向两边张开,细长的右脚提起,堪堪躲过沐言祖的抓捕,只是那人性化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一只鸟该有的样子。
小九:……糟!
沐言祖嘴角微勾,左手背在身后,似乎要取出什么……
小九眸光一闪,刷地飞起来,往后闪躲。
然而——
一块白色闪着微光的布从背后包过来,将小九整个包了进去。
小九一直注意着沐言祖的攻势,全然没有发现身后偷袭的云兰,它被包在布里,疯狂挣扎,那块突袭得逞的布料显然无法抵御小九的疯狂乱抓。
沐言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小九抓破布料逃走,他只一句话,就让小九整只鸟动弹不得。
“轻点,那可是小娘亲的雪蝉衣,下月待客的时候要穿的,别弄坏了。”
小九呆住了,旋即再也不顾隐藏尖叫出声:“你居然拿谷主的雪蝉衣当麻袋套我?!”
“哟!终于肯出气了?”沐言祖微微一笑。
也不枉费他特意偷了奚芥骨的雪蝉衣出来,就为了让小九投鼠忌器。
这雪蝉衣由第二任谷主传承下来,仿的是第一任谷主身上常穿的那件。皆因第二任谷主乃是女子,而神药师那件又是男式,于是便做了件女式的仿款,为了与原版看起来一模一样,当时采用的是千年一吐丝的雪蝉的雪蝉丝,结果,像是像了,却没了原版的刀枪不入。
原版早已遗失在岁月中,反而是这件仿款,一代又一代小心地传承了下来,历久弥新。到如今,它早已不止是一件衣物,而是神药谷谷主的象征。
这样重要的东西,被拿出来当麻袋?套它?
小九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受此殊荣?小心地收起爪子,生怕将这件珍贵的雪蝉衣勾出哪怕一根雪蝉丝。
……
一炷香后,两人一鸟回到沐言祖的房中,屏去旁人,关好门窗,默默相视无言。
小九两条小细腿伸直,一屁股坐在桌上,横竖已经被拆穿,它也不必再装什么鸟样。
真·鸟样。
“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沐言祖看得啧啧称奇:“你真的是一只鸟?”
小九一翅膀拍上了眼前的帅脸,不顾沐言祖的呼痛,没什么好脸色地道:“再不说我走了。”
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要是能走它早就走了,神药谷那么大,躲一个人还不容易?
但沐言祖这厮,说好听点:路子比较野。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不要脸!奚芥骨教他的礼义廉耻全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回来的路上小九就想趁机逃走,但沐言祖拎着它的爪子在纸上用泥土按了个爪印,言之只要敢遛,他就把这爪印印到雪蝉衣上!
居然堕落到威胁一只鸟!
一边是新鲜的还略带湿润的泥土爪印,一边是阳光下闪着细细微光的雪白的雪蝉衣。
小九:……
小九可耻地屈服了。
沐言祖双手食指在桌上轮流敲着,假意不爽:“我今天才知道我身边的一只鸟这么通人性,这么多年来,你待在我身边,没少向小娘亲报信吧?”
“我报信?”说起这个来小九就气,“你当我很闲?当初要不是谷主来拜托我,说你想养只小动物玩玩,但是养一只死一只,怕你太难过,请我去装一下宠物,好歹你养不死我……不然谁稀罕成天跟在你后面专门给你擦屁股!!!”
额……沐言祖想起后山那一排小小的墓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暂且相信你。”沐言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言归正传,“我想要你带我进禁书阁。”
小九:“想进就进啊,又没人拦你。”
主要是拦也拦不住,想想堂堂神药谷小少爷居然躺在禁书阁门前的地上撒泼打滚……奚芥骨索性撤了那里的守卫。
沐言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我要《生生不息决》和传承种子。”
小九:!!!
******
半月阁。
彩青抱着一叠纸册来找奚芥骨,虽说谷中几乎所有事务她都有权全权处理,但还是有些比较重要的需要交由奚芥骨过目。
“谷主,我好像看到小少爷了,他又干了什么坏事来您这里献殷勤了?”
奚芥骨动了动,默不作声地挡住彩青的视线,关上了空空如也的云雀缠枝雕金箱子。
“没有,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