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浩也只能是改变了自己的跑步习惯了。
跑步是一项孤独者的运动,一个忍受不了孤独没有克制力的人,是很难得坚持下来的,还好,林景浩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
白天还有几个人行走的马路,到了晚上就基本上看不到人了,这里不是繁华的都市,也没有那些配套齐全的娱乐,只有那些满载货物的卡车,还在拼命地为了节省时间,不时的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
再前面就到了王家村的地界了,据说这里已经被划入了拆迁的范围,过不了多久,又会多出一大堆土豪了。
关于王家村的拆迁,庞家还曾经来找过自己,希望派出所能够派出民警来协助他们的工作。但是,被林景浩拒绝了,在他的眼里,警察怎么能够成为开发商利用的工具呢。
前面是一段事故多发区,林景浩自从夜跑开始,每天都会在这里,见到一位站在昏暗路灯下的老奶奶。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皱纹也已经爬满了脸颊,身上穿的衣服看得出来,她家里的环境处于贫困的边缘。
她也不知道在等待着谁,她只是每天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地望着来往的车辆,或者她站在路灯之下,是为了让别人能够更容易地看到她。
林景浩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对着她笑了一笑。老人也看到了他,也还了他一个微笑。只是那个微笑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苦涩。
“老大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林景浩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老大妈的那一个微笑吧。
“我在等我儿子。”老大妈依然微笑着,在她的眼里,也许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吧。
“你的儿子是跑长途货车的呀?”林景浩走了上去,因为他看到老大妈的脚步,在向马路中间移动,这可是个很危险的举动。
“是呀,他老是说跑完了这一趟长途就回家,可是却老是不见回家,真是把人的眼睛,都盼瞎了哟。”老太婆眨巴着眼睛,林景浩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如同被一块白布给遮住了,这可是典型的白内障的表现。
“大妈,您这是有白内障吧,要到医院去做个手术才行呀。”
“哎,他们也是这么说,不过,我怕我一做手术,我儿子就回来了,那我不是就看不到他了吗?”老太婆说着抬起手,在眼前晃了一下,她可能是想看清楚这个和他说话的男人,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没事的,大妈,做这个手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您到时候等儿子回来了,不是更能清楚看到他的样子了吗?”
“是呀,是呀,你说得对,明天我就叫我家老头子送我到医院去。麻烦你了,你可真是好人,我也该回去了。”老大妈说着咳嗽了二声,今天夜里的天气确实是有点凉。
“我送您回去吧。”林景浩赶紧走了上去,搀住了老大妈的手。
“谢谢,谢谢,我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住。我们村子呀,马上就要拆迁了,我怕我的儿子回来呀,找不到我了。”老太婆缓缓地移动着,漫长的岁月,已经让她的腰背弯曲,脚步也开始变得蹒跚。
夜晚的村落,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只有此起彼落的狗叫声,还在提醒着没有睡着的人们。
“哎,这里有些人家已经搬走了,都是老邻居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得到。”老太婆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她也许是在感叹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也许,已经很久没有人喜欢听她唠叨了。
果然,村子里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有些已经被拆倒的楼房碎片,凌乱的堆放在小路的两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一处被人遗弃的地方。
“大妈,您这以后出入可要小心呀,”林景浩提醒着老太婆。
“是呀,这些个拆迁公司坏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想我们快点都签了协议,好动工拆我们的房子。”老大妈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差点被地上的水泥块扳倒,幸亏林景浩一把扶住了她。
“看到没有,那个前面亮着灯的两层小楼就是我家了,这可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跑了几年长途,自己动手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我还真是舍不得它被拆掉呢。”
顺着老太婆手指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处点着微弱灯光,二层红砖盖起的小楼,外层没有任何的装饰材料,看上去,和那些外表装修豪华的小楼根本无法相比。可是,当老太婆说起它的时候,却充满了怜爱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