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这样的矿山其实并不算什么,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
南漠人和大魏人不同,他们在工艺技艺方面是远远不及大魏的,如普通的大部分是贫矿的铁矿山,南漠自己的工匠压根冶炼不出好的武器,提炼不出精纯的精铁。
所以,这样的铁矿山南漠并不太重视。
华敏洁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弄了这么一座,实际上也没费她什么事儿,想不到如今还真派上用场了。
今儿,能这么送出去,她也不心疼。
柳濡风哈哈一笑,恭维道:“世妹这么爽快的人,真是让为兄佩服,为兄定然不负世妹嘱托,把事情好好办妥喽,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道汗王今日可还有空,为兄一直瞻仰汗王的风采,神交已久,世妹可否替为兄引荐一下。让为兄有机会拜访一下。”
华敏洁一口干净杯中的茶水:“那有什么问题?”
钥度城,华敏洁、鲁耶尼和柳濡风虽然经过了一番波折,但总体算是相谈甚欢。
另一边,南宫墨正面无表情的擦拭手中的长剑,身后是已经沦为俘虏的鲁耶尼的心腹大将。
拿了他,他倒要好好问问,在沄儿这事上,鲁耶尼知道多少。
华敏沄这边,也启程了。
克罕不顾夕琅的反对,硬是让人在路上帮着华敏沄采买了很多路上需要的物资放在马车里。
吃食、用品、衣物甚至一些药品无一不缺。
对此,华敏沄是感激的。
因为她知道,不出意外,这些东西将陪伴她回到南诏。
如今,宝儿被华敏沄围在一个棉花窝的小窝里,正在酣睡。
下面是软软的皮子垫着,即便是在飞奔的马车里,也感觉不到太多的颠簸。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酣睡的。
华敏沄也终于可以解放自己的双手,也不用因为舍不得儿子,而总是背着他了。
如今这样,宝儿舒服,华敏沄也舒服,趁着行军,她舒服的半倚在已经被她布置的很舒坦的马车里,只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她便搂着宝儿的棉花窝,放任自己睡一会儿。
很快,便陷入了黑甜乡。
克罕很贴心,整个行军队伍里只有她这么一辆马车,他还找了几个伙头兵帮她赶马车,这真是华敏沄到南漠以后,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华敏沄直到陷入黑甜乡中,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她从毒瘴林穿过,一路往北,需要多久到达南诏,什么时候她家阿墨能收到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留的消息,那些探子们看到没有。
还有华家情况,本来准备生完孩子就走了,这么一蹉跎,时间上又耽误了至少一两个月。
也不知道她失踪以后,阿墨怎么样了,还有谢家。
马车外,行军队伍快速的往前移动。
夕琅回头看看那辆在队伍中显得尤其突兀的马车,只感觉不能比这更糟心了。
他瞥瞥在他旁边和他并驾齐驱的克罕,到底是把已经控制不住要喷出口的抱怨咽了又咽。
马上还有硬仗要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克罕的心。
只是,他娘的,哪里是他分这个混小子的心了,明明是他自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想着女人,这怎么这么让人火大呢。
女人就是祸害,他这辈子都对女人敬而远之,到如今都觉得自己活的挺滋润的,克罕小子自小聪明,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夕琅压根没掩饰脸上的表情,克罕又不瞎,当然看的出来。
只是,他也烦着呢,按照计划,明日正午十分就要到钥度城了,到时候他们稍作补给,也就意味着,那时候他就要和恩人分道扬镳了,这种即将离别的感受已经让他不想说话了,实在没心情哄夕琅。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大约一炷香,一阵熟悉的鹰啼,夕琅和克罕同时抬头。
克罕手臂一抬,那只鹰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
矫健的肌肉,神气的老鹰,在落日的余晖下,映衬着男人刀削一般的侧脸,仿佛如一尊战神一般,熠熠闪光。
克罕熟练的解下老鹰脚下绑着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卷小纸条。
展开细读,片刻,眉峰蹙起。
见他如此,夕琅的眉头也蹙了起来:“怎么了?”
“难道,盈盈出事了?”
克罕摇头:“盈盈暂时还没有,她被昂力软禁,暂时还没什么大碍。”
“是鲁耶尼,他似乎不在无伤城了。”
“有人看见夜里,昂力给人开了城门放了两个人出门,看身形,应该是鲁耶尼和他的女人。”
夕琅眉头从听到这消息,皱的更紧了:“鲁耶尼是什么意思?”
半晌,他冷笑一声:“昂力这混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以为他傍上鲁耶尼了,以出卖你的代价。”
“可是,人家鲁耶尼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还有丽翡,鲁耶尼人都不在。还真以为别人把她放眼里了。”
“昂力这混蛋还吃两边饭,真不是个东西,因为丽翡,背叛你,又因为鲁耶尼,背叛丽翡。”
“这么个不是东西的混蛋,等我到了无伤城,老子第一个杀他!”
正说着话,又一声鹰啼传来,却是又一只信鹰!
克罕手一抬,一直站在他肩头的那一只飞起,刚来的那一只又落下。
打开放信筒,克罕拿出里面的消息。
看了一眼,面色凝重,他沉默无言的把纸卷递给夕琅,夕琅接过看了以后,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骂了一句什么,冷笑着对着克罕抱怨:“我就说吧,昂力那混蛋真不是个东西,这些人里,至少一半是看着他长大的,说让鲁耶尼杀了,他就捆了这些人让鲁耶尼杀?”
名单里面这些人,都是克罕的心腹,这些名单是哪儿来的,肯定是昂力那个杂碎提供的。
克罕闭闭眼,点明:“那鲁耶尼是为了引出我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亲眼看到我的尸体,他怎么可能相信我死了?”
“他知道这些人于我而言是心腹,甚至是一些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杀他们不就是为了逼我就范!”
“否则,他干脆立时就杀了,何必发这种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