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若是再触及到了腰上,回去便只能继续针灸了。”
苏玉的笑容一颤,连忙开口回答道:“我定然会注意的。”
见秦砚再无更多的吩咐,苏玉便从他的医箱中拿了剪刀与纱布前去检查那几人的伤势。
开头几名伤兵的伤口皆是刀剑所致,虽然伤口的面积很大,但好在都不是很深,且伤口愈合的也不错。只是当苏玉来到方才位置靠近帐门口,第一个开口出声唤她“苏二小姐”的苏家兵面前时,却被他的伤口惊得一怔。
那苏家军的伤口自左肩起横跨了整个胸膛,看起来便觉得鲜血淋漓。
因着那名伤兵一直小心翼翼的凝视着苏玉的面颊,见到她紧紧蹙起了眉头,有些吃力地将自己的肩膀向后缩了缩,气喘吁吁开口道:“苏二小姐还是莫要管我这边了,我这伤口太过狰狞,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苏玉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莫要再向后退,摇了摇头开口歉意道:“我方才盯着你一直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莫要多想。我只是看你这伤口也不像是刚刚受的伤,为何别人的伤口已然结痂了,你的却依然鲜血不止?”
那士兵低头叹了一口气:“个中的原因秦大人在为我治伤的时候曾对我讲过,我这伤口是被寒铁所铸造的剑所伤,这样的伤口轻易不会愈合,只能如此耗着,直到体内的血液慢慢流尽。”
“寒铁?!”苏玉的眼眸突然睁大,“寒铁不是千金难得的铸剑材料么,为何会出现在睢阳王的军队中?会不会……会不会是秦大人他也看错了,其实这只是一般的伤口,只是因为伤口有些深愈合得较慢而已。”
那名士兵原本神色黯然,听到了苏玉的话眸光却暖了暖:“秦大人告诉我的那日,我心中也抱着一丝侥幸,只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若是这伤口真的能愈合,它早该愈合了,我能活到现在,全凭秦大人给我的药在吊着,但即便是这样,也只不过是多苟延残喘那么几日罢了。”
苏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好在那寒铁确实如二小姐所说,千金难得,睢阳老贼并没有得多少,仅有少数几人手中握有它所铸之剑,是以军营里被它所伤的弟兄们数量并不多……”说到此处,那士兵下颌绷紧,眸光沉痛道,“亦或者是被寒铁兵器所伤之人能活着被送到这伤兵军帐中的人数量并不多。”
苏玉看着这士兵的模样心中亦十分悲痛,面上却佯装镇定道:“你也莫要多想了,待今日回去,我便再问一问秦大人被寒铁所伤的伤口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治愈。这几日因为滑山黎山的山路被堵,我们运送辎重的牛车同样也进不了营地,兴许待牛车可以进来,合适的药材抵达之时,秦大人便能寻找出方法治愈你的伤口。”
那名士兵扯起嘴角笑了笑,眸中却一片死灰,显然并不相信苏玉口中所说的话。
过了片刻,那名士兵突然一把攥住苏玉纤细的手腕。
苏玉虽然腕上吃痛,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安抚他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莫要着急慢慢说,小心牵动了自己的伤口。”
那名苏家军点了点头之后又闭着眼摇了摇头,口中道:“我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能活,所以想拜托苏二小姐一件事情。”
“你请讲,我苏玉必定竭尽所能将事情完成。”
那名士兵松了手上的力道,表情释然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若是我此刻在这里去了,便再也没什么人记得我了,如此想想便觉得十分可悲……”
那名苏家军说到此处,眼眶有些微红,却声音带着恳求吃力道:“当初在苏家校场时我其实有幸与苏二小姐说过话。我便是那日苏二小姐与萧三公子一起巡视苏家校场时,跑来将秦大人为二小姐配的药带给您的那个小兵。当时我因为迷糊险些忘了将药给您,您却对我半分责备都没有,反而让我好好下去休息,当时我便知道,二小姐您是个好人。”
苏玉听到此处,终于恍然大悟为何自己对这名小兵如此熟悉,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张……张奇?”
那小兵眼神蓦地一亮,通红眼眶中的泪终于如决堤了一般流了下来:“对,我是张奇!”
说到此处,张奇艰难地抬起手背一擦脸上的泪水,声音发颤道:“张奇斗胆请求苏二小姐,若是张奇死在了这里,可不可以请苏二小姐记住张奇的名讳?这样张奇就算走,也可以安心一些,至少这世上还有人知道张奇曾经来过……”
“我答应你。”苏玉心头苦涩,口中却毫不犹豫应了张奇的要求,“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新的辎重还没有达到的时候,一定要坚持下去。”
张奇彻底松开握住苏玉手腕的手,嘴角咧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来,随后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喘一口气道:“还有一事!此次苏少将军出战归来之后,还请苏二小姐一定要劝一劝苏少将军!”
苏玉心头一颤:“你这话是何意?”
“苏少将军在战场上实在是太拼了!”张奇深深凝视这苏玉的眼眸,焦急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苏逸少将的死与睢阳王脱不开关系,苏少将军想要向他报仇无可厚非,可是苏少将军到了战场上的时候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几乎是佛来斩佛,魔来斩魔!张奇从一旁看着,觉得他倒像是……倒像是……”
张奇蹙着眉头想了片刻,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倒像是被仇恨迷了眼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已然失心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