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什么感觉,低声道:“几个同事牺牲了。”她沉默了一下,“但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叶郁桓没再说话,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肩,算是一个安慰,然后回头继续切着菜。
叶郁桓跟迟东旭是同一届。因为后头阮行邦只教了几天,所以这一届已经算是最后一届了。
他长的是那种很精致的漂亮,名字又谐音玉环,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爱妃,他起先抵死不从,后来听之任之,再后来一叫就答应,所以就连一直叫他哥的阮西霖,也一口一个爱妃了。后来他破罐破摔留了个半长发,站出去好看的雌雄难辩,这绰号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他爹妈去世很早,是阮行邦从街上捞回来的,一路押着他上警校进阮家班,相处几年,在阮行邦跟前就跟亲儿子一样,而且他是阮家班极少的没继续当警察的人,时间自由,所以总是提前过来,帮着忙活。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活的,来的人多,家里坐不开,每年都是去饭店,也就在家喝口水,吃点水果。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母上大人终于打完了那一关,过来看了看:“郁桓,就我们三个吃,不用弄这么多吧?”
叶郁桓随口道:“谁知道谁会过来?那些人只要有空肯定过来蹭饭。”
济市这边阮家班的人最多,叶郁桓果然没说错,午饭晚饭都是还没到饭点儿,就陆续有人过来,大家嘻嘻哈哈的吃完了,几个师兄跟阮母聊天,一个济市的师兄过来:“师妹?”
阮西霖抬头笑道:“闵师兄。”
闵捷迟疑了一下。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断定,他要说的事情跟迟东旭有关。迟东旭调到烟市,本来就不是秘密,包括孟林霈牺牲,也不是秘密。
阮西霖剥了一个桔子给他:“闵师兄,吃个桔子吧。”
他接过来笑了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是阮母的生日,一大早,阮母的电话就没停过,能来的赶过来,不能来的一般也不忘打个电话,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阮西霖被众直男七嘴八舌的说着,只好去换了一身粉嫩的针织裙,好保证“合影时的一抹亮色”。正换着,就听到敲门声,然后就听有人道:“你来干什么!”
阮西霖一愣,几乎跳起来就想去开门,猛然想起后背拉链还没拉,又赶紧退回来,可是越急越拉不上,就听外头叶郁桓冷冷的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又有人道:“挺高兴的日子,你能不能别来添乱?”
“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不过,你还是走吧。”
“让你走你没听到?还赖着不走了是吧?”
阮西霖折腾出了一头汗,才终于把拉链给拉上了,她一把拉开门出去,一屋子人全都站着,迟东旭就站在门边,与叶郁桓隐约对恃,表情非常的平静。
他听到声音,眼神向她这边转了转,两人眼神一碰,他随即收回了视线,仍旧什么也没说。
阮西霖僵在那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郁桓看了她一眼,转头道:“迟东旭,我知道你很惨,可是你特么的活该啊!一屋子警察,你就摸着良心说一句,你当年是不是色令智昏,是不是问心无愧!”
迟东旭仍旧一个字也没说。
他曾经是那么嚣张桀骜的一个人,永远自信爆棚,永远锋芒毕露……可是现在,他平静的听着别人骂他,甚至完全不试图解释。
其实,他不是没解释过,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可是,根本没有人信他,包括她自己。
看着他漆黑而平静的眉眼,阮西霖的心里疼极了,她想冲上去告诉他们,其实他没有色令智昏,也真的问心无愧,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