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的葡萄眼,迟队头都大了,他真的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孩儿会这么难缠。
阮西霖拎着吃光的盒子出去扔,走到一半又退回来,站在门口,怀疑的看着他。
虽然她觉得迟家大少再怎么也不至于下作到这德性,骂不过她就背地里欺负小孩子,可是谁知道呢,七年不见了,谁知道他现在什么样?也许近墨者黑,近白莲者白莲了呢?
于是阮西霖冷冷的道:“迟队,有什么事情不如找我当面骂啊,想想才五岁,您骂他也施展不开对不对?”
迟东旭长吸了一口气。
她就那么倚在门上,抬着下巴,还拎着空饭盒,漂亮的杏眼中全是挑衅,身上带着一丝老刑警特有的嚣张与痞气,他真想问问孟林霈,我好好的小姑娘交到你手里,你特么给老子教成什么样了?
然而实际上,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淡定的道:“我没骂他。”
他想往外走,她站着不动,两人无声对恃了几秒,他始终目视前方,要不是他周身都是威严冷峻,她真要怀疑他是怂了,不敢看她!
吵不起来,阮西霖气呼呼的让开了门,他飞快的一步迈出,走出两步,又忽然退回来,她警惕的一转头,他却只是接了她手里的空餐盒,提着出去丢了。
阮西霖:“……”
等大家都吃完,把办公室的门一关,迟东旭才简单总结了一下,然后阮西霖也把录音拿出来,大家一边听一边简单做着记录。
起初听的是阮西霖在门口问的几个老太太,听了几个,王程大业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刀姐,这几个人说话也太难听了,感觉都不是好人。”
“嗯,”阮西霖道:“找的就是这种人。”
“为什么啊?”王程大业道:“这种不是应该找热心人问才对吗?”
阮西霖低头记录不答,迟东旭咳了一声:“他们现在都是学习阶段,碰到什么,你就给他们解释解释。”
阮西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静静的由着她看。然后阮西霖别开脸,解释道:“你要明白,带着恶意的关注,永远比廉价的同情更持久,更周全。儿子丢了,她疯了,多么好的八卦谈资?抱着这样的心情,才会更加关注她的动向。”她默了一下:“这就是人性。”
王程大业愣了半天,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阮西霖的笔在纸上唰唰的划动,却自然而然的续道:“我们办案子,需要把现有的一切资源利用到最大化,包括对这些人心理阴暗面的研究和利用……只要最终能抓住凶手,还原真相,就是成功。”
王程大业用力点头:“嗯。”
她看了他一眼:“我们是警察,接触负能量是难免的,从始至终,坚持不要被负能量影响到,是很难的一件事。”
迟东旭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即便很凶,都透着独属于她的那种柔软。迟东旭清了清嗓子,正想说话,阮西霖却又续道:“这方面,你可以跟周磊落学学。”
周磊落一愣,抬起头来:“啊?我?”
王程大业也奇怪的看着他,又转回来看着她,阮西霖认真的道:“磊落这个人,身上江湖气很重,但是他却看的很透,完全不会被这些东西影响到。这一点,不止你,我也不如他。”
周磊落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嘿嘿,也没有那么好,刀姐过奖了。”
迟东旭挑了挑眉。
周磊落跟别人不一样,他曾经是个混街面的小混混,后来幡然醒悟当了警察,他是个典型的顺毛驴,要顺毛摸,夸他不会飘,压他会有反作用的人。他正准备夸他几句,没想到,阮西霖却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
有个贤内助的感觉真好。他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