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小怨的人,他好像是从某一刻开始对我生疏的,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但是水墨要走,我和朱啸风只能相送,老和尚在门口冲朱啸风合十道:“陛下请回。”然后竟不理我,径自走了。
我摸着脑门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这老头了?”
朱啸风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你让他在朕跟前丢了面子?”随即自己也道,“按说水墨大师不是那样的人啊——算了,可能老人家是累了吧。”
我躬身道:“皇上,那我也告退了,这一晚上扰得您没睡成觉不说,我还把您家院里地砖打烂不少,明天白天您找人修吧……”
朱啸风哈哈一笑道:“你把这拆了朕才高兴呢,既然这样贤弟就回去休息吧,这一夜你也辛苦了。”
我说:“别送了,您再睡个回笼觉?”
朱啸风道:“不睡了,朕一会就该早朝了——李全,你替朕送送迪载,回来的时候把朕的奏章拿来寝宫,朕就在这坐等早朝。”
李公公应了一声,颠颠地跑了过来。朱啸风临走拉着我的手道:“迪载,剑气武功这些事情朕不专长,不过水墨大师的话你要上心,我洪烈帝国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贤弟,你万不能出现意外,至于说找老师学武功的事——史老元帅武功应该就不错吧?”
“这个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我心说老头武功再好也不是我的菜,一来我根本不想学什么武功,二来就算学天底下也没几个能教得了我的……
这时正是即将黎明而天最黑的时候,李公公挑着灯笼送我,等过了养心殿我说:“李公公请回吧,我一个人走就行。”
李公公赔笑道:“那怎么行,不把史将军送出去宫去奴才不是抗旨不尊吗?”
我说:“等送到宫门口天就该亮了,你还有公务在身,别耽误了皇上的事。”
李公公苦了苦脸道:“还是将军体谅奴才,既然这样我就不跟您客气了,赶紧的把奏章送过去,皇上能多批一份就能省出一分时间休息,说实话奴才见皇上这样也心疼啊。”
我感慨道:“皇上确实是够辛苦的,换了我,给我个皇帝也不做。”
李公公脸色变了变,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道:“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随即醒悟,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尤其这还在宫里,这也就是我,换了一般人就凭这一句话大概就得倒上一辈子霉。
李公公叫一个小太监给我打着灯笼,自去办事,我们刚走没几步,黑暗中忽然钻出一个人来,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灯笼道:“你去吧,我来送史将军。”小太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黄一飞,这才自去复命。
换了小太监,黄一飞拿着灯笼在前面走,也不说话,我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就默然不语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谁也不吱声,最终还是黄一飞打破了沉默,不自然道:“五公子晋升剑神,在下这里先恭喜了。”
我只好敷衍道:“多谢,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了。”
黄一飞淡淡道:“五公子言重了,咱们都是忠君之事罢了。”
“嗯,黄统领能体谅就好。”
我们两个说了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接下来又没了后文,直到走到议政殿,黄一飞这才又说:“那个……既然……”
我笑道:“黄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黄一飞鼓了鼓勇气道:“那我就直说了,既然五公子有得天独厚之才,又得皇上青睐,缚神卫统领一职在下自当拱手相让,我黄某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求日后五公子对这班兄弟不要另眼看待,他们性子是疏狂了一些,可确然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我又好笑又好气,堂堂的缚神卫老大,原来就这点眼界,他以为我折腾了一晚上就是冲着他那个位子去的,看着黄一飞垂头丧气懊丧不已又有点慷慨赴义的样子,我知道他内心里对缚神卫是有极深的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利令智昏患得患失地撞上来说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他自觉缚神卫副统领就是除皇帝以外普天之下最有权力的职位了,又怎么能揣测到朱啸风的气魄和抱负?
我强忍住笑道:“黄大人放心,我发誓穷我一生绝不染指缚神卫,更不会去当什么副统领。”
黄一飞诧异道:“为什么?”
我笑眯眯道:“你想啊,缚神卫缚的就是剑神,我去当他们的头儿不是引狼入室作茧自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