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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家下坐,祸从天上来。
大殿内正在宴会时,小舞被留在歇马处值守,她抄着手,坐在护栏边,转头仰望了一会,灯光下影影绰绰的老梅树,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就抱着自己的双腿,闭眼打起瞌睡,一阵阵梅花香飘入鼻孔,甚是是好闻。
突然,小舞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脚步声,忙睁看眼睛,见是周大王的贴侍内官祎安,带着一个小寺人和两个武卫,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小舞赶紧站起身,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着,见四人来到自己面前,竟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就听见祎安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把她,给我绑了”
“是!”
两个武卫应着,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小舞的手柠到身后,从腰间取下绳子,就绑了起来。
小舞认识祎安,知他是周大王身边最信任的内官,因为自己曾在小树林戏耍过他,小舞再见到他时,总觉得他很不友善,小舞挣扎着,被武卫更大力的摁住。
小舞艰难抬起头,满眼带着不解和怒火,瞪着祎安怒道:“我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抓我?”。
祎安紧抿着嘴唇,一脸厌恶的表情,冷冷回望着小舞,讥讽道:“问你自己呀?小小年纪……就满心的算计,你又想攀什么高枝,你自己不知道么?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俩,把她押送暴室关押”。
“是!'
“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你冤枉人,混蛋,放开我……“
小舞挣扎反抗着,但手被绑着,也是毫无办法,嘴里嘟嘟囔囔辩解,她被两个武卫强行拉走。
小舞的的喊声,随着带着梅花香的风,飘过歇马处,弥漫进月光融融的夜里。
小舞第三次被押进暴室,短暂迷惑慌张后,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想要什么解释?岂不是幼稚可笑?怎么对待一个奴隶,需要什么是非对错?
随便吧!
无非就是一死,死,自己也算领教过了,没什么可怕的,两眼一闭,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还能见到自己死去的爹娘,好像还不错。
小舞为自己的不知所以然的遭遇,找个各种安慰自己的话,她的心是麻木的。
小舞前脚刚被押走,周锦年就出来寻她,四处寻找也没见到小舞的身影,打听其他两个凳奴,都一问三不知。
周锦年心急如焚,心里明白,自己本想救出小舞的举动,不但没有成功,还给她引来了更多的灾祸。
其实,夏大伯二人听见了小舞的喊声,都跑出来来看,看见小舞被两个武卫绑走,正惊慌失措时,一个小寺人就走过来恐吓。
“你俩,若敢说出半句……刚看到的事,那就割了……你俩的舌头,听见没有?”
夏大伯二人被吓的战战兢兢,“听到了,断不敢说,不敢说”。
小舞什么也没做,什么也都不知道,就被不知来龙去脉、心内气恼的周大王,派人给秘密关押了起来,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宴会在一片祥和友好的气氛下结束,在歇马处,犬戎世子和周锦绣等了解内情的人,都没见到那一个瘦小的身影,心内都明白几分,那个小姑娘怕是又凶多吉少。
周旦跟随周大王周珷来到御书房,“噗通”一生跪下,痛心疾首地请罪。
“大王,臣弟错了,错的荒唐,错的离谱,请大王责罚”
周珷坐在案后,盯着跪伏在地,瘦了一大圈的周旦,眼中有心疼怜爱之色。
四弟周旦能反省明白,再次回归朝堂,周珷心中暗自高兴不已,但也知道,这个德才兼备的弟弟,还需要不断敲打历练,好帮他改掉身上文人常有的刚拗偏执,周珷语气波澜不兴,但却含着兴师问罪的口吻。
“那你说说,都错哪了?”
从上表的悔过书中看出,周旦已想明白一些事情,周珷看到了,他愿意担负起救世大任的信心与决心。
四弟是个君子,这是父王在世时,就给出的评价,周珷还想让周旦,当着自己的面承诺,知道他一旦承诺了,定会落地有声,一诺千金。
周旦叩头,真诚悔过,“臣弟,不该被一个女子……乱了心神,失了分寸,这有违……仁义礼智信的德行,臣弟,还屡屡触犯宫规,置礼法规矩于无物,令我大周……法度律令蒙尘”。
周珷自然知道,周旦说的女子是小舞,他检讨的倒也真诚,但今日面对那小姑娘的事,他还是很失控,遂疑惑问:“这么说,那女子……岂不是个祸害?”。
周旦猛抬头,怕王兄误会小舞,忙急急解释,“不!她不是,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是臣弟见过的……最聪明、最上进,还最低调、最光明磊落的君子”。
“哦?”
四弟周旦给了小姑娘这么高的评价,周珷不禁被引起兴趣。
“大王,为救父……她卖身为奴……是为大孝,身陷贫苦……却还心系他人……是为大善,身份卑贱……却不自轻自贱,还自强不息,好学上进,是为让自己变得更好……是为可造的大才。与她相比,臣弟自愧不如,她的到来……如一道阳光,激发照亮了臣弟,让臣弟不敢丝毫懈怠。”
瞥见王兄在认真的听,周旦继续道:“君子以同道为朋,臣弟,已视她为上天恩赐的……知己亲朋。她没有错,错都在臣弟!是臣弟……太过想留住……她那贴己的感觉,太贪恋她……阳光般的明媚与温暖,太依赖她……知心的陪伴,也太欣赏、艳慕她……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和睿智。
王兄,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快乐的,臣弟真希望……能与她朝夕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臣弟太多在乎,疼惜她的苦痛,所以才会……无法自控,是臣弟无能,想保护她,却屡屡反伤害了她。”
周旦流泪了,“王兄,臣弟想明白了,这高墙……终圈不住她,除了她师傅,她心中……已装不下他人,臣弟只怨自己……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太晚,现在唯愿……能远远看到她,知道她一切都好……就心满意足。待有朝一日,他师傅来接她,或者,她再长大些……能够照料好自己时,她若执意想走,臣弟……便还她自由,过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曲子再美,终究会……曲终人散。请王兄相信,臣弟绝不会做出……有辱王家脸面的事”
周珷一直望着,摇曳灯光下,周旦脸上明灭不定的神情,那里有幸福的回忆,有得不到的悲哀,更有所谓大彻大悟的心伤绝望。
虽然周旦跪在自己面前请罪,但在没有外人的御书房,他更像一个弟弟,向自家兄长诉说心中的心酸委屈,他眼含热泪,语气哀婉,神情落寞,身子颓然不支。
四弟,痛苦到了极点。
周珷突然感觉脑子一下就空了,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自己的得力助手,终于幡然悔悟,回归正道?是该称赞四弟是个磊落真君子?还是该说他迂腐,不知争取幸福?
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周珷一霎间,突然有想成全周旦和小舞的想法,他不想看四弟痛苦到绝望,也不想亲手拆散有情人。
但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不可能当真的。
周珷从一霎的失神,和不忍的情绪下,马上又恢复了理智,一个王家的子第,怎可娶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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