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言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得到了那么一点东西，现在还还给别人了，你问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十一话语平静的重复：“可是，爸爸不是别人他抚养南言，这么多年待南言好。”
十一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但是在知道沈南言的身世之后，在知道沈筠山的反应之后，她其实是没有怪沈家人的意思。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沈筠山，大概她也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婉蓉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十一。
许久，她启唇：“这么说来，他决定放弃这一切，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十一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说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他是我丈夫，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应该支持他。”
“叶十一，你真的是疯了。”
十一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就算看不见，大概的也能猜到温婉蓉此刻必定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到她面前给她几巴掌的吧。
不是气到极致，一个豪门贵妇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不顾及身份的话。
可是，真的是她疯了吗？
十一低着头，半响，她淡声问：“母亲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呢？在母亲心里，南言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止一次的去想，在温婉蓉的心里，沈南言是什么。
可是想了这么久，她终究觉得，人性总归还是大部分向善，她不该把人想的那么复杂。
这么久过去了，如果真的是像他自己想的那般，那么很多的话是不是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但不是啊，温婉蓉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让她觉得心寒。
“母亲，其实很多话，我一直都觉得我没有必要说，你是南言的母亲，就算我对你有再多的不认可，你也是长辈，我也应该尊敬你。可现在我还是没有忍不住，我还是想说一些话，为南言也好，为母亲也好。”
温婉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十一抿抿唇，声线平稳开口：“我跟南言认识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也走过了不少，如果说母亲只是对我有意见，我想我应该会一直努力的去获得母亲的认可。甚至在知道南言身世的时候我还觉得我是可以为了南言去努力获得你认可的。后来啊，我就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我发现，母亲对于某一些东西的执着过于吓人，我就算努力了。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认可。”
温婉蓉看着她：“你的这些话仿若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十一淡淡的笑开。
“那天，爸爸约我见面的时候，我见着他眼里的痛苦，看着他所有的隐忍，看着他的怒意，我甚至在想，如果啊，如果爸爸从未遇到过你，他的一生会是什么样的呢，膝下儿女成群，生活幸福美满？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是有一点我敢确定的是，他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的这些耻辱，背叛大概是不会存在的。”
“你句句为了沈筠山说话，可曾想过，是他逼得阿言走到这一步，叶十一，你是阿言的妻子。”
“我这是在为爸爸说话吗？大概是的吧，但是母亲，我一直都觉得，时间万事万物，都是讲究因果的，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对南言，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呢？”
“叶十一，你不必说话这样夹枪带棒的，我也学不来你的那些虚伪，在你的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一切的人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带着孩子，嫁给沈筠山是处心积虑？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当时还能够怎么办呢？我如果不嫁给沈筠山，我就会成为别人口中未婚先孕的笑话，如果不是嫁给沈筠山，我要怎么给我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我要怎么给他一个好的人生？”
十一笑意收敛，眉目间都是复杂之意。
温婉蓉将她这副神情收入眼里，只觉得格外的讽刺：“被我说对了吧，你就是觉得我处心积虑。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当年，我怀着孩子，无依无靠，正好沈筠山在追求我，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伪装着更他发生关系，事后将孩子的事情赖在他身上。当时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可我后面都在弥补啊，我一直努力的要对他沈筠山好，他父亲怎么都不同意我进门，我受尽了苦楚，但也没有让他为难，一直默默受着，默默等着。”
“这么谁来，母亲还是个深情之人。”
“呵，深情之人我实在受不起，但这么多年来，我又何曾做过什么有辱沈家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兢兢业业的为沈家做事，身为沈家主母，我那一次不是为了沈家上心，老的小的，我又什么时候敷衍了？”
十一语气平缓：“是啊，母亲身为沈家主母，一直都做的很好，可是我不明白母亲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就是刚才的问题。”
温婉蓉一句话都不说。
十一：“我想母亲应该还不知道那天，南言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样子的。他一晚上都没有回到家里，一直都代价酒吧，他胃一向都不好，次日早上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我知道，他必定是喝了一晚上的酒。”
“什么？他一个人在外喝了那么多酒，你怎么也不陪在他身边。”
十一浅笑：“作为他的妻子，我很多时候都在想要怎么做才是合适的，但是我又觉得，那么多夫妻，都有着不同的相处方式，那天，我告诉自己，我的丈夫他很厉害，我也相信，他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我告诉自己，我在家里等着他，等着他回来。我在想，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经历大难。只要这一次过后，我们都会好好地，可想是这么想，我的心里啊，总是在想能够多做一些事情，那该多好啊。”
她带着感慨，一番话，在有些地方连自己都觉得表述的不好。
温婉蓉目光复杂，一刻一刻的变得深邃起来。
“你说这些话，是告诉我你有多深情吗？”
十一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告诉母亲，我看重他，我在意他，我心疼他，只是因为他是沈南言，而无关其他。”
“你说的这么轻巧，可实际上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如果阿言他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这样吗？”
十一笑意扩大，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她给沈南言股份的时候，没有必要告诉温婉蓉。
温婉蓉一直都觉得她不是什么善人，一直觉得她贪图沈南言这样，贪图沈南言那样的。
那现在她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母亲，其实更多的话我不说你也明白，他既然做出了选择，他既然决定沈氏的什么他都不要，那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他自己都不觉得遗憾，许多事情，母亲应该是看得明白。”
“叶十一，你……”
“好了母亲。”虽然打断的话不该说，毕竟是晚辈。
但十一是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么些没有意义的话。
“关于他的事情，其他的我都不问，但有那么一件，我作为妻子，不得不说。”
她说的很慢。
“我们心里一直都把爸爸当做亲人，但总归，南言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而我又觉得，这件事情来问母亲，是最为合适的。”
大概是没有想到十一会问这些，温婉蓉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
“叶十一。”
她厉声开口，从神情到语气都是不悦。
十一知道，她这是怒了。
“对不起，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你生气，但我还是想要替南言问问，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叶十一，你不要瞎猜测阿言的心思。”
温婉蓉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也没有必要说。”
她冷冷说道，脚下已经迈开步伐。
十一什么话都不说。
温婉蓉脚下步伐很快，可却显得凌乱。
亲生父亲……
那个人……
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