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不是个普通人物。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结识的人物各有来头。他更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纠纷最终还是会找上自己。
当他开始怀疑自己要在这里度过云惊蛰成长的十五年时,妇女的尖叫把他从昏睡中吓醒了。
看到那样一个画面后,洛乾从没想到很多年以后,他会尝试去研究穿梭时间的方法。他还是会选择劈开那条紫电龙,只是不想让那棵老树受伤害。
如果老树没起火,这个小女孩就不会救火。
小女孩不去救火,她就不会毁容,不会损伤灵根。
她就不会实施报复。
江涟鸢或许不会死吗,云惊蛰也……
男人和女人七手八脚把小女孩从火焰中抬出来时,身上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
那是天雷之火,岂会是烧伤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侵入气海,将修行者必备的灵根、基石烧的一干二净。
这幅画面逐渐变得模糊,女人的哭喊声也逐渐远去。
转眼,天空澄碧如洗,山林鸟语花香。
他抱着守元剑站在一片清澈的水潭边,静静等待未知。
等来了七岁的云惊蛰。
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跟着江涟鸢来到潭边重复修炼基本功。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这人说话像极了催眠,看到认真打坐的云惊蛰,洛乾靠着大石头干脆打起盹。
晴天过来很常见,偏偏暴雨天他们还是过来了。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晤,唯见于空……”
洛乾寻思着日晒雨淋都来外面修炼,这人总得被晒糙吧。然而,他们和他不一样。江涟鸢和云惊蛰两人的皮肤都是吹弹可皱,修为进阶的也很快。
这无疑比怎么吃也吃不胖的说法更惹人嫉妒。
但是,作为一个大男人,洛乾还是看得开。每天呆在梦里的日常就是看那丫头的生活,从来不会感到饿,寒来暑往,他也感觉不到气候变化。
可以把这个梦理解为可以活动的画卷。
他已经做好看云惊蛰长大的准备了。
云惊蛰练功很勤,不像古人那样闻鸡起舞。而是每天都要睡饱吃足,再定时来水潭边练功。
刚开始学的是炼气吐纳,慢慢的,随着境界的提升,江涟鸢开始传授身法。
“……涤除杂念,万念不生,元神独存……”结束常规的念叨之后,江涟鸢开始手把手教她招式。站桩、平衡、跑步……可七岁的小丫头哪受得了这些,没一会就哇哇大哭。
奇特的是,不知江涟鸢用了什么法子,云惊蛰哭着也要继续练功。从山脚跑到山顶,再从山顶跑下去。那双小脚丫经常被高一点的石阶绊到,好几次,洛乾看到她嘴里磕出鲜血。
他每次跟在她身后跑,看到小丫头坚定的眼神就觉得极为安心。
都说天纵奇才,可是他们付出的血汗也不比常人要少。
转眼又过一年,坚持锻炼的女孩个子也长得快,慢慢的那张严肃的小脸时不时会浮出笑容。
洛乾回想起江浦边上的初见,原来这个爱笑的小姑娘不是从小就爱笑的。
春雨绵绵,雷声响田野。某日,洛乾如常跟守元剑抱怨的时候,天空响起了熟悉的雷声。
打雷不是什么奇事,听到打雷他第一反应是收衣服。但在这个世界,收衣服的应该是他们。
他常年在云惊蛰独居的木屋前呆着,屋内的云惊蛰抱着木剑走出了屋子。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
“哎!我要是能过去抱抱她就好了,好小啊。”洛乾无能为力地望着守元剑。老天爷让他来干什么呢?
那条紫电龙又从浓云的裂缝里钻了出来。
洛乾盯着那玩意想了好久,才记起那件奇事。明明他接触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偏偏就能劈开紫电龙还不被那些人发现。
还没等他想明白,紫电龙又唰地冲了过来。他挥着守元剑扑过去,紫电龙却根本不管他,张口就咬向云惊蛰。
“畜生!她还是个小女孩!”
洛乾怒了,拔起剑砍过去。紫电龙尾巴一摆直接将他扫去数步远。
他被摔的差点半身不遂,“砍脑壳的,不是接触不到吗……”骂骂咧咧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看见云惊蛰拿着那把小木剑正与紫电龙对拼。
紫电龙身上溅出一道道列缺打在她身上,云惊蛰死死撑着木剑横在龙嘴。一边是松不了口,一边是忍着霹雳列缺也要抵抗。
那一道道像极了毒辣的鞭子,打的全身滋滋响还冒出青烟。很快,她就只剩下抵住龙嘴的意识,全身发麻而没有任何知觉。
灵气凝聚的保护层在周边升起,透过淡紫色的光芒,她看到一个挥起长剑、一瘸一拐的陌生身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