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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跳梁小丑 (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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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全,却如其所言,此等宝经圣典,如何能轻未于人?

    能得闻一二,已是幸事。

    还有那“礼”……

    听说这陈辟也有一部“礼经”,却少有人见,且听闻晦涩难懂,不知所言。

    相较于其,孙先生所述,方为谋国治世的大道之术。

    若能依此而行,又何惧天下不平,百姓不顺,社稷不安?

    便连一直未发一言,神色不明的乾帝,也露出几分惊喜之意。

    众人皆惊叹不已。

    真不愧是圣人世家,文道正统。

    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孙先生仍在高声言道:“却不想世间出了如此这般无耻小儿,竟窃吾家经典,以为己有,还妄尊圣贤,成了这诺大声名,”

    “若是此小儿只以经典传世,教化世人,吾家倒也能容他,”

    “只是这无耻小儿竟敢篡改吾家经典,以荒谬之说,荼毒天下学子,实是当世之毒瘤,万世之罪人!”

    “如今更以此邀名,妄想入主朝堂,若让如此奸邪之辈,左右政事,则天下大劫兴矣!”

    “吾等圣人之家,断然难容此事!”

    孙先生抑扬顿挫,句句铿锵,字字诛心。

    赫然张目,放出璀璨神光,瞪向洪辟。

    鬼神若触之,也要魂飞魄散。

    心志不坚者遇之,也要心惊胆战,魂惊神摇,一切阴私,都要抖落出来。

    其厉声大喝:“黄口小儿,你还有何话说?”

    此时殿上众人,泰半看向洪辟的神色,已变得不耻之极。

    若非他们都自恃身份,恐怕已经要齐齐唾骂。

    “这、这……”

    剩下一些,如李神光这般之人,虽早已对洪辟及服无比,绝不信他会是此等小人之辈。

    可此时也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言语。

    实在是这孙先生所述之经文,半点做不得假。

    他们是最信服洪辟之人,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是最懂洪辟所著经典、最懂其学问道理之人。

    其中为人处事的道理且不说,确实大相径庭。

    但其中大道学问,却太过相似。

    虽只得闻一二,却已得窥其正义道理,比之洪辟所谓的半部圣典更加全面。

    这一点,也是更令人生疑。

    为何他所著只是“半部”?

    正好就与孙先生所说相互印证。

    如此种种,丝丝入扣,实在令他们有心为其辩解,却无力为之。

    是以,此刻对于孙先生的质问,那些已经不耻之人在等着看他如何狡辩,只等其语穷,便落实了罪名,便定要将其钉死在那耻辱之柱上,受万千人唾骂。

    而李神光之人,双眼期盼地望着他,也在等着他的辩解,证明自己。

    直到此时,他们眼中所见,洪辟却仍然不紧不慢,一脸轻松地自斟自酌。

    便连看都没有看那孙先生一眼。

    “竖子!岂敢如此无礼?”

    “你今日纵然装聋作哑,也难逃公理正道!”

    孙先生大声怒喝。

    周身包裹在一层氤氲光晕之中,一种厚重又灿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同于仙道的缥缈,也不同于武道的阳刚。

    那是文道的气韵,是学问的气息。

    受他这文道之气一冲,殿上群臣众贤只觉心中正义凛凛,难容奸邪,齐齐对洪辟怒目而视。

    这大乾的官员,尤其是能到这殿是来的,不是世间的大儒文臣,傲骨铮铮,便是那武道通天,血气阳刚的百战将军。

    这一齐发难,哪怕只是眼神,也足以令一般人肝胆俱裂,肖小无所遁形。

    洪辟却只是仰颈将刚满上的一樽美酒一饮而尽。

    闭眼微笑,似在回味那酒意之美。

    “哈哈哈哈……”

    过了片刻,才忽然将手中酒樽一掷,放声长笑。

    “竖子无礼!”

    这次却不是那孙先生,而是一位皓首白发的老臣站了起来,须发皆张,剑指怒喝。

    “这位……孙先生?”

    洪辟抖了抖袖子,整了整衣襟,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那孙先生,饶有意兴地道:“可愿听我这无耻小儿说一个故事?”

    “哈!”

    孙先生不屑地抚袖冷笑,背过身去,负手冷然道:“你且说来,看你如何狡辩!”

    洪辟笑了笑,不以为意。

    从案席之后,长身而起,负手在背,缓缓踱了出来。

    口中缓声说道:“前古之时,有两位圣贤,坐而论道,数日之间,许多学问道理,从其辩中脱口而出,”

    “其中一位,对另一位有几分质难之意,想要辩倒其先前所说的道理,便对对方说,”

    “他有一棵大树,树干上有许多赘瘤,疙疙瘩瘩,不符合绳墨取直之要,其树枝也是弯弯曲曲,不合规矩,长在路边,便是最差的木匠,也不会看它一眼,”

    “而对方之前所说的种种大道理,看似玄妙,却全都大而空泛,不切实际,根本没有用,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夸夸其谈罢了,陡遭人鄙弃。”

    “对方便道:你可见过野狸否?屈身而伏,以待猎物,其捕捉猎物时,东跳西跃,不避高下,”

    “一但踏入机关陷阱中,便无处可逃,只能死于网中,”

    “再看那牦牛,大如天边之云,却不能捕小小鼠辈,”

    “如今你有大树,却担忧其无用,为何不将其种于虚无之乡,广漠之野,安卧其下,逍遥自在,也无人生害树之心,免其遭刀斧之劫,其有用无用,又何必执着?”

    洪辟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孙先生。

    殿人群臣众贤,此时都在咀嚼其意。

    只觉似乎蕴藏妙理,却又不解其意。

    那孙先生皱眉寻思,不过片刻,抬头不屑道:“竖子何以故弄玄虚?这便是你的辩解?”

    “哈哈哈哈,”

    洪辟又放声长笑,半晌才摇头道:“无耻小人,不解大道。”

    “也罢,我若多言,你也无能参悟,你只需记住其中一句,”

    洪辟眼中笑意微淡:“所谓狸狌,卑身而伏,以候遨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wanggu)

    。”

    “此所谓……”

    洪辟大袖一抚,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你……!”

    孙先生险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何着说了半天,就是为了骂他,生生编了个典故出来?

    彼其娘之!

    竖子!

    莫说是他,其余大臣贤人,也尽皆面色古怪,不知是喜是怒。

    “孙先生,此等欺世盗名之辈,何必动怒?”

    便于此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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